第20章 与神恋爱 二更合一(第2/4页)

“什么?”姜照一不明所以,还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沉默地拿出一方深蓝色的手帕递给她,“擦一擦。”

姜照一后知后觉地摸了一下嘴巴,看到手指上蹭下来的糖霜,她有点窘迫,接过他的手帕,小声说,“谢谢。”

“你刚刚说什么?”

她擦了擦嘴巴,快步下楼,又问起刚才的事。

“应天霜丈夫的尸体,应该在现在的韩家。”

李闻寂面色平静。

树妖金措自焚而亡时,他在那堆废墟里翻找了很久,找出来几封锁在匣子里的信件。

那都是金措写给应天霜,却始终没有寄出去的。

金措杀了絜钩,是为她。

精怪有了人形,也自然拥有了人的七情六欲。

那大概又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生死情恨,李闻寂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我把他埋在你最不敢去的地方,你要抹去你作为凡人时的一切,那好,那就让他替你抹掉那些痕迹。”

几封信件里,也就只有这句值得推敲。

百年过去,当初的应家已经成了眼前这座窄小的四合院,这条巷子里基本没住多少人。

“好像没在家。”

姜照一看到了门上的锁。

李闻寂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肩,一瞬之间,两个人的身形融成一道流光落入院墙之内。

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一棵槐树枝干粗壮,树荫繁茂,是这破旧萧条的院落里唯一的亮色。

才在院子里站定,李闻寂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棵槐树上。

“尸体……是在那底下吗?”

姜照一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不由随之看去,“我只是听说过,絜钩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瘟疫的说法,应家人的怪病,是他引起的吗?”

可是这样又有点不太符合逻辑,她皱起眉,“可是如果真的是瘟疫,那为什么应家人以外的人没事啊?”

如果真的是瘟疫,那应该就不只是应家人的灾难了。

“絜钩死后尸体不腐,会产生一种瘟气,这种瘟气扩散的范围很小,只有长时间居住在这里的人的身体才会出现问题。”

李闻寂走近那槐树,细看树干上的纹理。

“你去那坐着。”

他回头,对姜照一说道。

姜照一知道他要做什么,点点头,转身跑到另一边的石桌前坐下来,也没往后看。

槐树倒塌的动静不小,

惊得树荫里的蝉声和蛐蛐的声音胡乱交织。

姜照一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偏头,就在那掉了颜色的窗户里看见了一个小孩儿。

他的脸色很苍白,衬得一双眼珠漆黑,连嘴唇上都没有什么血色。

金措曾将絜钩埋在应家的庄园里,害死了那么大一大家子人之后还不够,连这最后剩下来的一房也不放过。

他们搬了家好了没两年又开始被奇怪的病痛折磨,应该就是因为,金措又将絜钩埋进了这间院子。

“小朋友,你吃酥糖吗?”

姜照一走上阶梯,就在廊上,也没敢靠窗太近,只朝他伸出手掌,露出掌心里的几颗酥糖。

小孩儿有点迟钝,他的眼睛里几乎没有什么神光,姜照一一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

他慢慢地摇头,双手扒着窗户,像是在认真听外面的动静。

姜照一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好像个拿糖骗小孩儿的坏人,她缩回手,又小心地说,“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是这样的,你爸爸妈妈请人看风水,觉得槐树长得不好,让我们来把它清理了。”

她胡诌了一句,可看小孩儿,他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根本不会笑,也不会哭,连表情都很少。

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回头见李闻寂站在那倒下来的槐树旁,土坑里有熊熊烈火燃烧着树根,也烧着埋在底下的东西,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你把尸体烧了?”姜照一跑过去,但土坑里的一切都被他挡在了身后,她也没敢往后看。

“只有烧了,才能散掉这里的瘟气。”

李闻寂手里捏着一根骨簪,在强烈的阳光底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他和应天霜的这笔交易,

一是杀金措,二就是为了这样东西。

骨簪能锁魂,精怪同凡人不一样,他们活着寿命很长,一死就再无来生,絜钩魂魄未散时,应天霜就将其锁入了骨簪里,让其不至于彻底消失。

金措从应天霜那里抢走絜钩尸体,竟也没毁了这骨簪,想来应该是想让还残存了些意识在骨簪里的絜钩看着他自己的瘟气是怎么残害应天霜这一家人的。

偏偏应天霜因为自己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从不敢来锦屏,不敢见家人,她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些。

姜照一回头,树枝里摇晃出散碎的光影来,可那个趴在窗户上的小孩看不到,她把酥糖和背包里自己买的好多零食都放在了掉漆的廊椅上,然后走近那扇窗,“小朋友,你的眼睛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