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霍景澄沉默了,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为这滑稽的误会,他们失去了彼此四年。

石伽伊咬了咬唇,解释道:“爸爸不会这样骗我,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那时候霍景豪又扬言要报复我们,说了很多狠话,包括……”

石伽伊没接着说,因为有些难以启齿,霍景澄却沉了脸色:“包括什么?”

她撇了撇嘴,霍景澄见她厌恶的表情,大概猜到些。当初,霍景豪当着他的面也说过,当时杀了霍景豪的心都有。

“Uncle担心霍景豪那疯子真的敢说敢做,所以与大多邻里朋友都断了联系,生意伙伴也全部不再往来,甚至把你送出国。”霍景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说完,心中大为酸楚。

又释怀。

原来,他们从来不是为了躲他,是啊,他应该知道的,石家有情有义,对他也从未怪罪过分毫,又怎会躲他躲得如此彻底。他想到这儿,千言万语,依旧还是化作那句话:“十一,对不起。”

石伽伊摇头,想着,没有什么对不起,也不需要对不起,这几年,造化弄人而已。好在,都还在,好在,为时不晚。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移开目光,半晌,一起失笑,不知道想到什么,石伽伊的脸又红了。她拍了拍脸颊,有些娇嗔似的说:“我当年大病了一场呢,可伤心了,还梦到过我去你的婚礼抢亲,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我就坐在教堂门口哭,把自己哭醒了。”

还是当年的那个感觉,她又重新对自己撒娇了,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没有隔阂、没有距离。霍景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揉搓着,把玩着,想着她描述的画面,失笑着向她保证:“我不会让我们到这一地步。”

她点头,笑嘻嘻地说:“回头我得质问老石,到底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霍景澄垂眸沉默了下,缓缓开口:“当初……本来是我,后来换成了霍景豪。”

石伽伊惊讶地看着他:“啊?”

“嗯。”

“还能换?说换就换?”

霍景澄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下来电,对石伽伊示意了一下,走到窗边接起,石伽伊靠在沙发上,看着霍景澄的背影,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修长挺拔,少年气十足,但性情上给人的感觉又是成熟稳重的,像是可以掌控一切,满是安全感。她将头靠向沙发背,发现发丝还微微潮湿,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浴袍,低头看了下自己,正想着穿成这样是不是过于暧昧时,霍景澄走了过来。

石伽伊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查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没有细说,“这次,我们不会再被动了。”

石伽伊愣愣地看着他,还没说话,他又来了一个电话。他接起,喊了张经纶的名字后,就静静地听电话那头交代事情,挂了电话后,随即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Karl叔叔,抱歉这么晚打扰……嗯,是有事……今晚睡觉时,手机关一下机吧,当然,只是建议。”说完这些,他和Karl又随意地闲聊了两句,询问起霍隽的病情,又客气地说让Karl多费心。

挂了电话后,霍景澄这才对石伽伊言简意赅地解释:“霍景豪闹了张经纶的场子,让警察带走了。”

“因为我是他的律师,所以那边打了几个电话让我过去保释。”

石伽伊看向窗外,雨势比刚才更大了,因为楼层高的缘故,大风呼啸着哀号着,噼里啪啦的大雨点砸过来,听得真切,她皱眉:“你怎么走?”

天气过于恶劣,车子肯定难叫,而且,这种天气出去也很危险。石伽伊站起身,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快到午夜了。霍景澄没立刻回答,走到她身边,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她,将要回身的石伽伊被身后的人固定在怀里。

眼前不远处就是前些日子他闯进来亲吻她时靠的门,石伽伊红着脸将视线下移,不敢再多看,但脑中那晚的记忆依旧如潮水般涌来。霍景澄温热的带着酒气带着烟味的气息从耳侧传来,炙热地灼烧着她的耳朵,她不合时宜地想,耳朵通红了吧,他看得到吗?会笑话她吗?

炙热的气息变为湿热,石伽伊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时,脑中“轰”的一声,羞得脖子都红了,身后的人低着头,一下一下吻着她的耳郭,渐渐向下……

“不走了好吗?”他哑着声音问。

“不、不是……要去保释那人吗?”她颤着声问。

他的手不知道何时搭在了她的浴袍系带上,松松垮垮系着的结眼见就要被解开,石伽伊忙按住他的手。他抬头吻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强制她偏头过来,在吻上她的嘴角前,说:“让他多待一天长长记性,明天再去。”

石伽伊这才明白他给Karl打那个电话的意思,问:“Karl是霍伯伯的秘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