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第2/15页)

“正好练习英语。”他接得飞快。

第二天继续punting,经过国王学院,然后穿过叹息桥,去圣约翰学院。

第三天是剑桥最古老的彼得学院。

他每天带她参观一个学院,遇见有表演的,便去看。逛完学院,两人会在剑桥漫无目的地散步。

徜徉在剑河岸边,历史悠久的百年学府和经典建筑俯仰皆是,庄严肃穆的教堂,和爬满青藤的红砖建筑,藏在满城绿树红花中,常让人有不知年月的恍惚感。

纪念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里。

他们每天闲逛,从不设定路线,重复了也无所谓。有几天,他们总会在路上遇见一对老夫妇,在不同的地方不期而遇。老太太穿着米色的开衫,头发梳得非常整齐,脸上始终是温柔的笑,她挽着身旁的老爷爷,两人轻声交谈。

连续三天遇见,老太太停下来,笑着看向他们,很开心地说:“真美妙。”

纪念也觉得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美妙。

“你好。”她仍然有一点点拘谨。

老太太看了眼她身旁的Able,和蔼地问道:“留学生吗?”

她老实地回答:“是。”

Able在与老爷爷交谈,聊一些琐碎的闲话,得体温和,落落大方。

老太太满脸笑意地看着她,赞美道:“他真像中国画里走出来的人。”

纪念怔怔地看着他,有点没听明白。

过了一会儿,她才理解过来,估计老太太是想形容他长相英俊,气质出尘,只是一时间没想出合适的词。

中国画里走出来的人。纪念自己默念了一遍,忍不住低声笑出来。

大家都转头看着她。

纪念察觉到被人注视,抬起头,先是懵懂,然后一脸窘迫。

老爷爷看着Able眨眨眼,笑着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纪念愣了愣,在一起多久了?

在、一、起、多、久、了!纪念震惊地忘了呼吸,她本能地去看Able,他也正看向自己,嘴角噙着一抹笑,懒懒地看着她。那样子似乎在说,等你回答呢。

一旁的老夫妻也笑着看她,现在的女孩都热情大方,很少就有像她这样含蓄羞涩的了。

纪念的心怦怦直跳,脑子里有点乱,她舔舔唇,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是、是我的老师。”

这问题问得真是乱啊。

老夫妻也有一点惊讶,他们看了看纪念,又看了看Able,不确定地问:“老师?”

Able淡淡一笑:“暂时是。”

什么叫暂时是?这话,怎么听着都是暧昧不明,令人遐想,老夫妻也是一脸狐疑。

回去时,纪念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路,完全忽略了Able。

“纪念。”

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恍惚回神,一转头,Able不在身边,她往后看了一眼,他正站在距离她几步之外的后面。

“再走,就掉河里了。”他望着她说。

纪念的脸一下就红了,这才发现,自己竟在该上桥的地方走了直线。

“走路时要看脚下,不要恍惚。”Able叮嘱她。

他没有主动问她在想什么,就算有心想问也问不出口。

她偷偷抬眼打量他,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却又不失柔和,夕阳灿烂而灼烈,照耀在他脸上,像为他镀了层金似的,耀眼至极。

他这个人身上的一切,仿佛都是恰到好处的,长相气质、行为举止、谈吐仪态,无一不好,仿佛与生俱来,不费半点力气,因此才能这样从容不迫,优雅自持。就像现在,他在把别人弄得一团迷糊、毫无头绪时,自己却依旧这样云淡风轻。

纪念赌气似的,越走越快,到了家门口,转身和他告别:“再见。”

“等一下。”在她转身时,Able喊住她。

纪念的心快速跳了几下,表面却是一本正经。

“明天我要去医院拆线,你和我一起。”他对她说,眼底映着一小簇光。

纪念无意识地看了眼他的胸口,然后点点头。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看着他。

“再见,好好休息。”他说。

纪念转身离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答那对老夫妻的问题?还有,什么叫暂时的老师?

后来,当他们在一起后,纪念第一件事就是找他问这个问题,问他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喜欢她了,所以故意试探她。

Able哑然失笑,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忘性倒挺大,不记得我们说好与人沟通,回答问题都交给你的吗?至于暂时的老师是实话实说啊,难道你一辈子需要心理辅导?”

听完他的解释,纪念撇撇嘴有些失落。

Able忽然明白过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扳过她的脸,一脸愉悦又傲娇的神情:“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