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疯狗噬人(第4/8页)

河蚌用脸蛋碰碰他的脸:“知观再陪人家睡会,人家困死了。”

容尘子叹口气,不由将她抱到榻上。河蚌揽着他的脖子,让他也躺下来:“知观睡吧,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他就改变主意了呐。”

容尘子闭上眼睛,他倒是不惧刘阁老,只是此事着实烦心。河蚌在他身边躺了一阵,不一会儿又爬将起来,穿鞋下榻。容尘子自然知晓:“何事?”

河蚌头也没回:“上茅厕。”

话落,她蹦蹦跳跳地出门,容尘子看着她丰韵娉婷的背影没入夜色,半晌才追出门去,怒火中烧:“你给我回来,把衣服换了!!”

那时候刘阁老还没睡,他难得去了刘沁芳她娘的住处,难掩一脸得色。刘沁芳的娘入府时也是年轻貌美的,只是这几年老得快,如今已剩不下几分颜色。刘阁老自然也就一年半载不踏入这里一步了。

如今心情一好,竟然也过来走了一遭。

二人正宽衣解带之时,突然房中烛火微暗,佳人翩翩而来。刘阁老抬头一望就变了脸色:“是你!”

来的可不正是大河蚌,房门紧闭,她穿门而入,一身海裳红,黑发垂腰,一双美眸深不见底,极艳似邪,仿佛撕掉这层美人皮,下面便会现出令人惊怖欲绝的真相。其情其景,于灯下看来,像极了午夜飘然而至的艳鬼魅灵。惠娘哪见过这种情形,当下便骇得面无人色。刘阁老也不由后退了一步:“你如何来此?”

河蚌可不管,她长腿一迈就坐在了惠娘榻边:“你女儿三更半夜可以爬我家知观的床,我如何不能来这里啊?”

“你!”那双修长白暂的玉腿在床榻甩来甩去,刘阁老不知她来意,终是心虚,“你到底想干什么?”

河蚌嫣然一笑,刘阁老神智一顿,目光突然呆滞,不知为何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河蚌这才收了笑,抬玉足勾起他的下巴,笑得眉眼弯弯,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刘阁老,实不相瞒,本座喜欢的东西,一向不喜旁人争抢。本座是个斯文蚌,但若有人一定要觊觎,本座说不得只怕要动粗,那时候就伤感情了……”

刘阁老双腿僵硬,半天动不了一根指头,河蚌的呼吸撩过他的耳畔,她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双唇。刘阁老只觉得全身发冷。倏然之间,他想起这种感觉——长岗山风起之时,不也是这般毛骨悚然吗?

河蚌身形一移,又出了房门,她蹦蹦跳跳地往容尘子卧室里走。一边走还一边摇头:“这种事都要本座亲力亲为,想来实在是……有失格调呀……”

回到清虚观,已经是次日午时了,清玄领着诸小道士在山下迎接。有三个商人打扮的人在观中已经等了容尘子两日,如今听说他归来,也同在山下相迎。容尘子一边上山一边同他们寒暄,随后又问及观中近况,得知无恙方才放了心。

叶甜随在容尘子身后,大河蚌走在叶甜身后,她是不大愿意跟着走的,她走不了多久便脚疼。但所有弟子都在场,又有客在,容尘子端着师父、知观的架子,又不好抱她,只远远走在前面,也不管她。

这货便有些不高兴,嘴都翘得可以挂一个油瓶了。容尘子回头看了几次,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等她,但这货脚疼的时候就用挪的,实在是跟不上。容尘子问及客人来意,双手却拢在宽袖中,暗暗折了个黄色纸符。

折成之后也不多说,自弃于地。

那纸符落地之后也无异样,只是河蚌挪过去的时候突然一缕青烟,竟然变成了一头枣红色的小毛驴。这个小毛驴折得十分传神,河蚌这才开心了,摸着那个驴爱不释手。

那小毛驴小巧却灵活,崎岖的山路它走起来也不吃力。细细看来还可发现它四蹄离地寸许,走起来却十分稳便。

及至回了观里,清玄打水过来供他梳洗。他洗脸的时候照例绞干了毛巾给河蚌也擦了擦脸和手,河蚌在看她的脚,好在那丝鞋柔软,脚没破皮,只有点红肿。

容尘子将她略略擦了一下,入密室更衣。那河蚌趴在他的床上,甩着两个小脚看《搜神记》。

见容尘子换好衣服出来,她扯着他的衣角,仰头看他,声音甜甜糯糯:“知观,你早些回来呀。”

容尘子低低应了一声,见她脸蛋红扑扑的,娇嫩如苹果一般,又见四下无人,方俯身在她脸颊轻轻一吻,随后揉了揉她的长发,转身出了门。

容尘子一走,清玄就送了吃食过来,河蚌扯着他撒娇:“清玄,我想喝斑鸠冬菇汤!”

清玄一脸难色:“陛下,这里是道观,只能吃素的。原本膳堂只做三餐,如今为了陛下您,大家已经专门抽出一拨人轮流负责您每日的饮食了。而且这斑鸠是活物,小道可不敢破坏清规,师父知道要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