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南疆巫术(第3/5页)

谁知正遇到九鼎宫的行止真人和浴阳真人迎面而来。二人着道冠道袍,是想上清虚观见夫娅的,见容尘子一脸怒容,也是大为惊奇——道家讲究威仪,容尘子更是高道,平日里早已喜怒不显,要将他气成这般,着实不易。

二人自前行来,那河蚌的话也隐隐听到一些,只捕到“夫娅”“男盗女娼”这样的字眼,顿时就带了些偷笑的意味。那行止真人也非善类,立时就解了河蚌身上的缚形咒,他还慈眉善目:“无量佛,这是干什么?”

容尘子还没开口,那河蚌已然化为人身,她气急败坏:“他日日和那个夫娅一起,今日三更才回房,回房还打我!!”

容尘子还没开口,倒是浴阳真人说话了:“道友,这不是你那鼎器嘛,如何竟这般闹将起来了?”

容尘子面上微烫,他不愿人前扬家丑,更不愿暴露河蚌身份。她虽可恶,但似乎并无本领,若身份暴露,必然危险。当下也只得压低声音再度去哄那河蚌:“我并无日日和夫娅在一处,我回没回房,你还不知道吗?且今夜晚归也只是讲经,跟夫娅有何关系!”

他声音压得虽低,但行止和浴阳二人的耳力又岂能听不到。二人相互望望,板着脸忍笑。那河蚌可没打算这么算了:“格老子的,你还打算把我扔了!!”

容尘子微愠:“那还不是因为你夹贫道胳膊!”

河蚌大怒:“你不打我我会夹你胳膊吗?你个臭道士,”她指指后面正在憋笑的行止和浴阳,“还有你们两个,你们这群臭道士没一个好东西!!哼!床上一套床下一套,说来说去都是骗人的东西!!”

二人被城门之火殃及,摸了摸鼻子不吭声。容尘子满面通红,怒到极点,反倒平息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低着声音哄:“别闹了,人前闹起来难看。”

那河蚌横眉竖目:“现在知道难看啦?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男人打女人难看?老子今天……”

她越嚷越大声,容尘子一咬牙:“晚上给你一块肉,回去。”

那个河蚌顿时就顾不得再生气——尽流口水了:“真的?”

容尘子偏过脸,不答。她眉开眼笑:“那好吧!!”

她也不需要再催了,蹦蹦跳跳地往山上走。行止真人和浴阳真人几乎笑岔了气,容尘子长叹一声,悲哀地发现以后他不修道了还可以改行去卖肉。

回到观中,行止和浴阳要去找夫娅,浴阳真人总还是担心着那个血瞳术。容尘子是主人,说不得只好陪同。他右臂仍然剧痛,一路也只有忍着,倒是暗中嘱咐清玄去找了块牛肉。

待中午回房午睡,那河蚌就趴在他胸口,十指纤纤若葱白:“这块肉肥,这块有嚼劲儿,啊啊,胸脯肉也不错……”

容尘子看来不给肉是睡不清静了,他夜间几乎没睡,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折腾,只得吩咐她:“你先出去,叫清玄进来。”

看在肉的份儿上,河蚌很听话。不多时清玄便托着个银盘进来,看河蚌确实出去了,他从盘下取出一段血淋淋的牛肉交给容尘子。

容尘子不慌不忙地割破右臂,取血遍涂之。随后他假模假样地包扎了手臂,挥挥手:“去吧。”

河蚌如愿地吃到了肉,但是她很是狐疑,这神仙肉食在嘴里总不如嗅着美味,况且食后修为也没有明显变化。为此她多次找过容尘子,容尘子被她缠烦了,终于同她分析:“会不会是七块一个疗程呢?”

仿佛是夏天的回光返照,九月中旬的天突然炎热起来。容尘子一夜未眠,此时用一块假冒伪劣的“神仙肉”打发了河蚌,正自熟睡。

夏日炎炎,蝉鸣不歇,清虚观里连几盆兰花都蔫着叶子提不起精神,观中半个人影也不见。

夫娅依旧一身红衫,俏生生地叫住了膳堂里收拾碗筷的清韵:“我的召魂铃不见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清韵年方十五,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容尘子也有十来年了,受其师影响颇深,他热心仗义。听夫娅这么一说,他立时就点头:“敢问巫师可记得遗落的方位,也方便小道找寻。”

夫娅笑容潋滟:“可能是在后山练功场附近吧。”

清韵也不顾外面日头,应一声就往练功场走。夫娅跟在他身后,手上的法杖透出幽幽的冷光。

清虚观膳堂到后山有小半个时辰的脚程,但清韵是修道之人,脚力甚佳,又熟识路程,不过一刻多钟已然到了地方。

九月的山林间草木茂盛,他扒拉着附近的草丛,浅蓝色的道袍在深树乱草间不甚显眼。夫娅紧握着手中的法杖,有意无意往前走:“我记得好像到过这边……”

清韵跟着她前行,前方一排柳木桩,露出地面三寸,不知何人所设,在地上摆了个奇怪的图案。清韵也没多想,就四处在树下翻找,估摸着夫娅可能在树下歇息时遗落在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