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是特别的(第2/3页)

在她的身体里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是鬼舞辻无惨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同样用八百比丘尼的血做过实验,只可惜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尝试了许多次之后鬼舞辻无惨才明白——这份完美无缺的永恒,是只属于【八百比丘尼】这一特定对象的神眷。

然而没有人会比八百比丘尼更加厌倦这份神眷般的永恒。

于是她开口道:“只要你愿意,自然什么都能维持下去。”

这种含糊不清的话一贯不在鬼舞辻无惨的接受列表里,也不知道她这种说话方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无惨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因她的动作而陷入了沉默。

故作糊涂是没用的,鬼舞辻无惨想要这样告诉她,但在他继续说明什么之前,八百比丘尼往他的身边靠拢了些。

她将脑袋放在鬼舞辻无惨的肩头,轻轻地对他说:“我觉得有些冷。”

跨度极大的话题忽然插/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适时地缓和了有可能出现的冲突。

与鬼舞辻无惨不同,八百比丘尼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更近于人类,所以说自己冷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鬼舞辻无惨垂下眸子看向她,沉默了几秒之后,他伸手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虽然鬼舞辻无惨板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八百比丘尼却笑了,那张本就精致昳丽的面容更是在他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将下巴抵在鬼舞辻无惨的肩头,看着他的侧脸对他说:“你看,只要你愿意,就没什么维持不下去的。”

这样的话语令鬼舞辻无惨的思绪陷入了奇怪的迷宫,一方面他似乎只是想借由所谓的“家庭”来掩饰自己非人的身份,可另一方面,他似乎也对这样的假象认真起来了。

最明显的就是他最近几年的变化。

鬼舞辻无惨并不是一个会克制自己想法的人,少有能让他询问一下意见的人也只是八百比丘尼,虽然大多时候他也不怎么听她的意见,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至少也有那么几句是真的会被鬼舞辻无惨听进去的。

比如他对伊之助的“宽容”,再比如他对八百比丘尼的“偏爱”。

而且,当她主动靠近他,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身侧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不会拒绝。

八百比丘尼是他唯一不会拒绝接触的对象。

这与鬼舞辻无惨一贯的风格并不符合,但八百比丘尼在他的身边待了太长的时间,以至于鬼舞辻无惨早已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靠近。

哪怕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坐在她的身边,也不会令他心生厌烦。

今日的天气很给面子地没能让他们用上带出来的雨伞,累和伊之助玩得很尽兴,鬼舞辻无惨也难得有几次出门时和回去后心情都不差的时候。

这也间接导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下意识过着节制的生活。

因为不愿意一身血腥味回家,但又不想长时间不回去,所以无论是进食还是狩猎,鬼舞辻无惨都收敛了很多。

直到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两年,鬼舞辻无惨才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究竟为何要如此小心翼翼。

八百比丘尼对他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她更不在意鬼舞辻无惨究竟在做些什么,累又与他一样是鬼,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伊之助。

那只要把伊之助也变成鬼,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鬼舞辻无惨从未放弃过这一念头。

之前八百比丘尼一直在拖延时间,鬼舞辻无惨其实也有所察觉,他只是在当时勉为其难答应了她的请求,却没有说过以后也一定不会再提起此事。

但在提及这件事情之前,鬼舞辻无惨决定先提醒一下八百比丘尼。

【鬼舞辻无惨并非是什么真正温顺和善的存在。】

他回来时满身的血腥味浓郁得令八百比丘尼都皱起了眉头,好在伊之助和累被送去童磨的寺庙暂住,还要过上几天才会回来。

虽然心血来潮想提醒一下她,但鬼舞辻无惨还是挑好了合适的时机。

看着眼前的恶鬼,八百比丘尼淡淡地开口:“你又去做什么了?”

鬼舞辻无惨正是知晓了伊之助不在家,所以才敢这样回来,他解开自己的披风扣子,露出里面血迹斑驳的马甲和衬衫。

鬼舞辻无惨漫不经心地开口:“只是去做了些很普通的事情,怎么,只是有些时候没见到,就又习惯不了了吗。”

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其实才是日常,在人类面前伪装出来的模样,终究也只是伪装。

人类的生命对鬼舞辻无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能为了八百比丘尼【想让伊之助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一请求而做出退让,已经十分难得了。

想让他真的改变什么完全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