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早知半路应相失,不如从来本独飞(第4/10页)

梁吉涛在笔录里,说起之前还打算和金恬筱私奔,结果被金恬筱的父亲金胜给抓了回来。

曼君开始一点一滴走入这对生死相隔的小情侣的生活。首先,她进入了死者金恬筱的微博。这个长相甜美可人的女孩子,微博竟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多次提到有轻生的念头,四处显露着抑郁症的征兆。

金恬筱不能排除有自杀的可能。在案卷上,并没有发现有关金恬筱患有抑郁症方面的调查,而梁吉涛在口供里说,自己曾带金恬筱去看心理医生,被诊断出是重度抑郁症。这一情况,金恬筱的父母并不知情。

抑郁症、高坠死亡、争吵、身体有紫色淤血疑似受伤。她从梁吉涛的口供里能看出来,他非常爱金恬筱,不可能因为想摆脱金恬筱而动了杀机。两个都是想要私奔的人,他怎么可能为了摆脱她而痛下杀手。逻辑上,并不是很站得住脚。

金恬筱的父亲金胜将女儿的死全部归责于梁吉涛,偏激地认为必须严惩凶手,杀人偿命,曼君能够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但要是梁吉涛确实不是凶手,这个罪名就不能够成立。

她决定接手这个案件,亲自负责。

这个结果,不出何喜嘉的意外。

直到下班,卓尧带着黎回黎声走进她办公室里,她才从这个案件中走出来。

两个孩子一先一后喊她:“妈妈——”

这一定是世上最动听的称呼。

曼君抱着黎声,卓尧牵着黎回,一家四口从文略走出来。

上车之后,把黎回黎声放在安全座椅上坐好,他回头问:“告诉我,想好去哪儿吃饭了吗?”

她晕晕乎乎地说:“啊,我给忘了,下午太忙,接手了件新案子,你就近看哪家比较适合两个孩子吃饭。”

“好,那就去吃些养生粥吧,反正晚饭要吃得少些。”他发动车,一路上黎回唱着歌,黎声跟着嗯嗯啊啊哼,他不时微笑,这一天,他期盼了很久。

“你接手了新案子,是哪件啊?”他问。

“梁吉涛那件案子,不是挺轰动的吗?我看过卷宗和审讯笔录,我觉得这个案件存在一些疑点,梁吉涛始终没有承认杀人,却一心求死,杀人动机也不对,我想着手调查。”

“噢,梁应世的儿子,他还在我们Y楼买了旺铺,他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真判了杀人罪,以后的人生可就真是绝望了。”他说。

“你认识粱应世?”

“不是很熟,有过几次合作关系。你现在是主任,完全不用亲自上庭,这个案子交给底下那些律师就好了,我不想看见你劳神费力,太辛苦了。”他说。

“梁太太点名要求我出庭,再说,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我就接手吧,或许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等忙完这个案子,我们找时间,和你妈一起吃饭,我当面向她道歉,你看怎样?”她已做出退让。

“好,能够冰释前嫌是最好的事。我也会找机会和她谈。”

在他们看来,除了这一点,他们就再也没有别的阻拦了。却不知无形中一张满是阴谋的网在朝他们扑来。

晚饭之后,他送她到住处,待到晚上九点多才走。

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闲来无聊,打开电脑,查询与案件有关的报道,联想到死者金恬筱尸体上的紫色淤血,她突然想到,也许这些伤并不一定是来自于梁吉涛,就算伤痕是新伤,也不能代表施暴者就一定是梁吉涛,也有可能是来自于他人。

她决定第二天见了梁太太之后,去一趟金恬筱生前去看心理医生的那家医院。

这一夜,曼君在混乱的梦境中度过。

早上,他的早安电话如期而至。

“今天早上就不帮你抢停车位了,那个位置,我买下来了,你不用着急。之前怕你拒绝,所以悄悄做无名好事,现在,你总不会还忍心让我早起吧。”卓尧在电话里打趣。

“果真得到了就不珍惜,你看,刚和你复合,你就偷懒了,买那个停车位,多贵啊,浪费钱。你的钱又不是大海里漂来的。”她抱怨的话里听起来都是关心。

“挣钱不是给自己的太太和孩子花,给谁花呢。晚上见。”他在电话的那一头吻她。

这时她正在洗脸,对着镜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好幸福啊,阮曼君,你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她对自己笑。

上午,在办公室里,见到了梁太太,这个拥有好几家美容会所的女强人,为了儿子的事,操碎了心,衰老了很多,见到曼君就如同见到救星,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抹眼泪。

“阮律师,我们家虽然是生意世家,可我和我老公是白手起家,也是厚道人家。外面说我反对吉涛和金恬筱的恋情,是因为我嫌贫爱富,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早就见过这个女孩子,也给她买过几次礼物,我本是想把她当自己的准儿媳妇看待的,谁知几次见面交流下来,我觉得她的思想太过消极,也很偏激,我才认为她不适合吉涛。”梁太太诉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