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傅意川和沈渊一人拿了个夹子,把削得很薄的肉一片片放上去,刺啦啦的声音响起,白烟被吸走,肉味弥散出来,而言忱面前摆着一碗看上去素淡无味的粥,她一勺一勺舀着慢吞吞地吃。

肉烤好以后傅意雪要给她夹,她直接拦住,“我不吃。”

“那我们吃肉你喝粥,我于心不忍啊!”

“没事。”言忱吸了吸鼻子,鼻音仍旧很重,“粥挺好喝。”

傅意雪见她实在不能吃,这才歇了心思,一个人吃起来。

言忱确实没什么力气,傍晚那会儿还感觉能撑住,这会儿脑袋有些昏沉,大抵跟她中午没吃东西有关。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再吃点东西,但闻着肉味有点难受,根本吃不下。

尤其喝过那个药之后,她很想回去睡觉,但傅意雪刚回来还没吃饭,总得让她吃饱。

脑子里纷繁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嘴里的粥索然无味,她得很长时间才能吃进去一口,直到面前的盘子里忽然被放了一片肉,烤得焦黄,但看起来没那么腻,蘸了一层薄薄的孜然。

她以为是傅意雪给的,稍抬了点儿头说:“你自己吃吧,不用……”

头抬到一半发现沈渊正盯着她,夹子刚好上还有一片肉,在她的注视下又放到她盘子里。

言忱:“……”

大脑有几秒钟的宕机。

等恢复之后才看向他,他又回到了烤肉的那套程序中,卫衣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他是冷白皮,灯光一照显得更白,神情严肃,这些肉仿佛不是肉,是手术台上的病人。

“给我的啊?”言忱故意问他。

沈渊瞟她一眼,“不吃?”

言忱抿唇,尔后笑开。

她正找自己的筷子,旁边就给她递了一双已拆封的筷子过来。

“你的?”言忱低声问。

沈渊:“用过。”

言忱:“……”

筷头干干净净,一点儿使用痕迹都没有,她笑着拿过,却刻意调侃,把之前那话又说一遍:“用过也没关系。”

不经意间,他俩挨得就近了起来。

包厢里有抽油烟的声音,傅意雪忙着和傅意川吵闹,他俩这边倒是没人注意。

言忱忍着恶心吃了两片肉,沈渊又陆续给她夹了几片菜过来,油不大,这才算是把恶心感压下去了一些。

她稍吃了一点就想撂筷子说饱了,但沈渊把那碗粥往她面前挪得更近,虽不说话,但意思明显——喝掉它。

言忱皱眉,“不想吃。”

沈渊手边的动作顿了下,先是沉默地看她,而她挑衅地看回去。

在近一分钟的对视之后,沈渊终于说了重逢之后最长的一句话,“自己身体什么德行是不是忘了?还当自己十几岁小姑娘在这儿玩任性?”

言忱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危险地看他。

但他跟过去一样,依旧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爱喝不喝,没人哄你。”

言忱:“……”

日。

-

傅意雪和傅意川许久没见,聊起来没完没了,言忱都倚在椅子上打了个盹,两人还在互怼。

傅意雪说想挣大钱,傅意川说她不如做梦。

一直到这家店快要关门,他们才从店里出来。

在包厢里时还没察觉,这会儿出来发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阴晴不定的五月一点儿都不像盛夏的开端,反倒像要入秋。言忱一出门就打了个哆嗦,宋长遥走在最前面开门,她刚好迎在风口,吹得她脑仁都嗡嗡疼。

傅意雪呼了口气,冷得在原地起跳,“这是什么鬼天气?一会儿咋回家啊。”

傅意川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别回了,附近开个酒店住一晚吧。”

“那你们呢?”傅意雪问。

“当然回宿舍。”傅意川说:“言忱不是生病了么,我们把你们送到酒店然后再回宿舍,明天她到我们学校也方便。”

“也行。”

言忱累到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尽管出门时裹了件厚外套,这会儿仍旧难抵寒意,拢紧外套在吵闹中开口:“去哪个酒店?”

“奇遇。”沉默了一晚上的沈渊忽然开口,而且看似随意地走了几步往前看,却正好挡住了风口,风把他头发都吹乱,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说:“打车过去吧,我和川子送她们,遥遥你先回宿舍。”

傅意川听见这安排皱眉,“沈哥,附近就有快捷酒店啊,环境还可以的。奇遇那边虽然不远,但……”

“我出。”沈渊已经伸手拦了车,傅意川的“贵”字卡在喉咙里,愣生生又憋回去。

言忱副驾驶后边靠窗的位置,沈渊坐在了副驾。

上车之后大家都沉默许多,言忱倚着车窗闭眼假寐,半梦半醒间好像回到了北望。

北望的气候和北城差不多,一到五月天气就阴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她不太喜欢雨天,尤其是小雨,总淅淅沥沥地落个没完,像是老天爷在掉眼泪。但沈渊一到下雨天就总望着教室窗外,她问他在看什么,他说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