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Flower.变故(第2/11页)

所以,当她抛弃他,在他的心里狠狠戳上了一刀后,他竟然像个懦夫一样,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块伤心之地。

他从来不知道,他慕成东有一天竟然会软弱到这种境地。

他颠覆了对自己所有的自信,他看不起自己。

一连五年,他竟然害怕到不敢听见那座城市的任何消息。

他甚至可笑地掐断了与C城包括与封家的联系。

所以,他也没有能够,参加他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兄长的婚礼。

而待他终于伤愈归来,封信竟然已是离婚之身。

他们的生命里,缺失了彼此的一长段。

但他们却还不知道,那缺失的一长段,竟被命运以某种荒诞的方式黏和在了一起。

10-11.当年发生的事情

在封老爷子叫出朱一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缘分。

世界这么大,有时又这么小。

彦一,竟然是封老爷子当年接生下来的孩子。

封信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知趣地跟他上楼,给封老爷子和彦一留出空间。

上楼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彦一,他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像个漂亮的人偶娃娃,目光发直地看着封老爷子。

而白发白须的老人激动地拉着他的手摇个不停。

我隐隐有些担心,怕封老爷子不知道彦一的情况,尤其涉及到彦一的生母,很可能会刺激到他。

封信似乎一眼洞察了我的担忧,用极轻的声音说:“没事的,相信我爷爷。”

二楼的天台上,还摆着不久前离去的客人品茶观景的残局,没有来得及收拾。

封信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悠闲地走到天台的边缘,我跟过去,看到他身边巨大的防腐木花箱里,开满了叫鹤望兰的花。

这花并不娇艳,却自有一种傲然又温和的气质,我以前经常在鲜花店见到它作为插花花材使用,却很少看见有人在自家庭院里种植它。

上一次在天台上聊天时,可能花期未到,所以不打眼,这次竟恰好盛开,橙黄色的花朵像小小的翅膀,在绿叶里飞翔。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初见时的封信,心瞬间温柔得化成了水。

他挺适合这花。

有一小段时间,我们双方都没有说话,似乎各自想着心事。

我一边挂念着楼下的彦一,一边为和封信间似乎隐隐形成的隔阂感到忧虑,却听到封信突然自语道:“没想到彦一竟然是朱雪莉的孩子,原来他改了名字。”

我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也知道朱雪莉?”

封信微微地皱着好看的眉毛,他的眼神似乎落在很远的空气里。

他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我爷爷多次提起她,这是他行医生涯中非常特殊的一个病人。”

原来,彦一的妈妈朱雪莉,当年竟然是封老爷子的病人。

她从怀孕到生产,都一直是在封老爷子手上看诊,因为朱雪莉体质的特殊,这孩子一度成为她生命的威胁,但是她坚持要生下他,也因此封老爷子动用了极大的智慧与耐心,最终她平安生产。

朱雪莉个性倔强,极有主见,她从头到尾都不肯去医院,坚持只信任封老爷子的医术,甚至连临盆,都是自己阵痛发作后强忍着打车冲到当时的风安堂来。

封老爷子根本拗不过她,为了这个疯狂的女病人,风安堂破了很多的例,甚至闭门接生——这样特殊的病人,封老爷子自然毕生难忘。

而后来的多年,封老爷子和孙子提起这个病人,还有着更多困惑和遗憾的成份——因为朱雪莉生下孩子后第二年,突然失踪了。

她给封老爷子留下一封信感谢他的大恩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风安堂。

从那以后,封老爷子一直心有牵挂,不知道朱雪莉后来生活得怎样,也不知那个孩子是否平安长大,以至于他在开始的几年里,多次在家中提到这个曾经的特殊病人以及那段经历。

封信是个孝顺的人,虽然那时他还只是几岁的孩子,却每次都会耐心地听爷爷唠叨往事,他记性又好,自然熟知了朱雪莉其人及遭遇。

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儿时的故事有一天会在他的生活中得到延续。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么多年后,八十几岁高龄的封老爷子竟然看到彦一时,就脱口叫出了他的名字和朱雪莉的名字,毫无拖泥带水的含糊,由此也可见,朱雪莉当年给他留下了多么深刻的记忆。

我在天台上听封信提到这过去的记忆时,心里只充满了震撼的情绪。

命运竟然如此神奇,从开始到后来的故事,似乎早有安排。

而我不禁再次回想记忆里儿时见过一次的彦一妈妈,那次我被当时还叫朱一强的彦一欺负,我们双方父母都被老师叫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