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双膝跪地(二更合一)……(第3/4页)

红菱假装打了个哈欠,“是啊,官爷。”

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捕头一把推开她,动作粗鲁闯进去,西厢房和东厢房的屋子都没有点灯,看不出来有没有住人。

“名册上可不止你一个人。”

“哦,您说的是我姐姐。”

“你姐姐呢?”

红菱忽然之间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我姐姐跟着我那个负心的姐夫回家了,您是不知道,我那个姐夫不仅在外边偷人,他偷人花的还是我姐姐嫁妆变卖的银子我恨不得拿刀劈死他,穷酸鬼,贱东西,死……”

捕头的眉头打成了结,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她,“行了行了,没人想听这个。”

红菱的眼睛珠子滴滴溜溜的转,像是村里的长舌妇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倾诉对象,她还胆大包天要去拿他腰间那柄刀,“官爷,您这把能不能借我用两天?我这就回去砍死那个没心没肺的畜生玩意。”

捕头表情严肃推开她,“滚滚滚。”

红菱顺势往地上一坐,眼睛里的泪水啪的一下流出来,扯起嗓子哭天喊地。

捕头听得心烦,耳朵嗡嗡的疼,他也懒得再和这个泼辣小姑娘纠缠,敷衍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带着人就走了。

等人走远,红菱才从地上爬起来,抖着手将院门紧锁,而后鬼鬼祟祟走到柴房里,小声唤着明珠的名字。

明珠慢吞吞挪出身体,“人走了?”

红菱点头。

明珠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然而她依然浑身无力,站不起来,她干脆就坐在草堆里,劫后余生也没有彻底放松,她抓紧身下的稻草,问:“红菱,那画上的人和我有几分像?”

红菱不想和她说实话,怕她担心,支支吾吾的遮掩。却没办法将明珠糊弄过去,她盯着她看,紧追不放,“几分像?”

红菱不得已才说:“七八分。”

别无二致,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连神韵都刻画出来了。

明珠心凉了半截,腿也软了下来,如今能庆幸的只有她抛头露面的日子少,出门也戴着面纱,见过她脸的人不多。

捕头们忙活了整夜,还是一无所获。铺天盖地的搜查持续了三四天,也没有找到太子殿下画像上这个人,倒是有个从花楼里喝醉酒的醉鬼说见过。

再细细一问,就听他醉醺醺的说在梦中见过。

捕头闻着男人的酒气,直骂晦气,将人扔回了家里。

知府大人因为这件事愁的头发都要掉了,人一时半会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又没法给太子复命,只得求到宋大人那边,委婉的打探他们回京的日子。

宋怀清也有些窝火,赵识这件事做得太失笼统,简直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死了个明家无关紧要的庶女,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将扬州城闹得人心惶惶。

宋怀清一想到明珠那张花容国色的脸,就只想冷笑,她还活着的时候没少作出事情,死了也阴魂不散,还是个祸害。

赵识认定的事情,轻易无法更改。知府得知太子殿下仅凭一个莲花纹的荷包,就认定他出逃的爱妾在扬州时,心情复杂。

他硬着头皮给太子殿下泼了冷水,“殿下,这种样式的荷包,满大街都是。”

说完这句话,他抬眼看了看立在廊下的男人,长身玉立,乌黑的长发贴着单薄的背脊,清晨朦胧的雾气沾染几分湿意,眉梢眼尾看从容温和,实则透着冷冷的寒气,眼神冷冷淡淡望着前方,他说:“不会的。”

知府竟然从太子的脸上看出些许难过,干哑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极其苦涩的。

“我夫人和小女儿用的也是这种荷包,锦缎莲花纹,您若是不信,臣可以拿来给您看看。”

莲花纹是江南这边常见的纹饰,用锦缎制成的荷包,亦是这边的特色。

明珠的母亲就是扬州人,明珠的女红也是跟着母亲学的,风格自然也就与这边相亲。

知府没有赵识那般细心,在他看来,这几个荷包摆在一起,还真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看。”很久之后,赵识低声又说:“你回去吧。”

“是。”

三天之后,赵识在扬州城依然是一无所获。到了这个地步,宋怀清都做不到置身之外冷眼旁观,他这人有些毒,心里存着气说话不留丝毫情面,他连名带姓叫了这个表弟的名字,紧接着说:“你不是把那个女人的骨灰盒都带着吗?怎么还觉得她活着呢?”

这话不像针,更像是一把刚磨好的刀。穿刺他的心脏,重重扎进去。

赵识袖子里的手指抽搐了两下,丧失了蜷缩起来的力气,“她没死”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他抿着唇瓣,压下嘴角,没有作声。

宋怀清身为他的表哥,还真的不怕他,也就没有顾忌他的心情,“我看顾家的小姐就比她好,温柔可人,年轻貌美,家教好又听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再说宠个新欢,就能忘记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