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溶洞

贺慈看着这个男人, 转头问女鬼:“他是谁?”

女鬼咬着船桨没有说话。

“撕、撕……”她模糊不清的说着。

贺慈:“我不要。”

她看出来这是一个老妖精,他身上的符箓只要一片就能夺了虫宝那样金蚕蛊的命,贴了这么多片, 还能尸身不坏,她才不要碰。

女鬼听到贺慈拒绝忽然张大嘴巴, 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几乎笼罩着贺慈的面部。

“撕!”

贺慈圆瞪着眼睛:“我不要!”

女鬼一把将贺慈推下了船。

贺慈尖叫着落水, 双手抓着快要腐烂的船沿, 往上挣扎。

“你不听话。”

贺慈的透露出水面,甩动着水珠,水痕从额头上粘腻的发丝上往下淌, 在冒着蓝绿微光的溶洞,不像水,竟然像血。

她眼都不眨, 直盯着女鬼, 眼珠的颜色逐渐深沉,黑得望不见底, 透露出一股妖异的色彩。

“不能留。”

外婆说如果有鬼不听话,就不能留。

应该, 消失。

她伸出手,神色诡异,向着女鬼的方向爬去。

女鬼伸出手,把贺慈的头往下按。

尖利布满倒刺的手掌碰到贺慈的忽然冒出白烟, 竟然是被腐蚀了。

女鬼惊声尖叫, 按着贺慈的手却没有停顿,更加用力得往下。

贺慈双手拍着水不断地挣扎,漆黑的水渐渐没过下巴、鼻尖、最后头顶也埋藏在这深深水下, 只能看见发丝如藻荇荡漾。

女孩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小了。

木船开始晃动。

女鬼松开按着贺慈的手,竟然已经被腐蚀出了森森白骨。她如泣如诉地低喘,看着四周,最后发现船晃动是因为水面底下的东西挥动着巨大的鳍肢。

黑影忽然出现在船下,哗啦一声咬住了什么。

它悄无声息。

女鬼慌张地趴在船边。

贺慈飘散在水面的发丝消失了,而红色从水底冒出来,原本是深的,被水淡化,转为了妖娆的浅红。

……

林嘉年:“带我去她的墓。”

关廷杰面色灰败,看起来犹如形式走肉。

关廷龙扶着堂弟,对着林嘉年面色不佳:“这是我们家事,你走你走。”

他又对着关廷杰道:“堂哥送你会城里,在这里呆着难免伤心。”

关廷杰却一把推开关廷龙:“不、不!带我去见我姐!去见我姐的……墓!”最后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姐姐真的死了。

真的离他而去。

那他背上的女人,真的如同林嘉年说的,是他的姐姐吗?

贺慈说背上的女人恐怖,一张大嘴被人剪开又缝上,四肢异长,带着冲天的怨气。

怎么会这样呢?

若是真的,难道他的姐姐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过着平凡富足的生活?

不可能!自己拖了堂哥照顾的!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已经能够让姐姐在小溪村过上旁人艳羡的生活了。

除非……

关廷龙:“小杰,你现在状态不好,先去堂哥家里休整,堂哥吃一些就带你去。这些……道长还是先回去吧。”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心虚。

“我们已经找过王婆给小秧做法事了,再做就多余了。”

“小杰,你怎么这样看我?”关廷龙被关廷杰的眼神吓到了。

关廷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可能的,不可能,那时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我现在就要去见我姐的墓,林道长一起。”

“小杰……”

“关廷龙!”关廷杰大吼,“你从来没和我说过我姐死了!你都说我姐过得很好!可她死了!你还瞒着我!你到底带我不带我去见我姐的墓?!你不带我自己找!”

关廷龙第一次见到斯文的堂弟这副样子,有些怵:“我也是好心……你误会我,算了,我带你去。就在山上。”

现在这个堂弟可是村里难得的风光人,他也怕惹毛了关廷杰,关廷杰断掉了寄回来的钱。他家还打算加盖一层楼,正是用钱的时候。

关廷杰听到这句话,想到姐姐小时候背着自己上山一深一浅的脚步,顿时痛不欲生。

说是要带他们去关小秧墓的关廷龙带着一行人在山上转了三圈,在关廷杰的怒吼下才匆匆指引他们到了一处土包前。

关廷杰顿时跪下去。

林嘉年伸手拦住他。

“让我给我姐磕头,不要拦我。”

林嘉年:“这里面埋得不是你姐。”

关廷杰站起来,猛地扭头看关廷龙。

关廷龙:“就是这,你这个道士乱说。小杰,我亲手埋的,你是信哥还是信这个臭道士?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骗钱来的呢?”

宋佳凝冷笑一声:“关廷杰,被裴宜彬父母供着,以你为林嘉年的地位身份如何?”

林嘉年指诀一掐:“里面埋得的是得了瘟病的猪。”

关廷杰揪起关廷龙的领口:“不要骗我。要是我发现,你别想好过。我现在有钱了,能干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