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甜蜜回归(第3/12页)

钟荩笑着替他打开车门。“常律师,你是刚下飞机么?”

常昊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如炬,内心因欢快而悸动。

钟荩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前几天,他突然怎么都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

尖尖的下巴,秀挺的鼻梁,双眸清澈如镜,面容皎洁清丽……常昊缓缓放慢呼吸。

所有所有的感受都化作两个字——钟荩!

不用助理特别说明,他非常清楚,在爱情的领域,他是笨拙的。如同是刚冒出芽尖的小树苗,青涩、幼稚、茫然,可就在一夕之间,树苗长成了一棵沧桑的大树。

什么刻骨铭心,什么死生契阔,什么荡气回肠,什么海枯石烂,这些听上去美妙诱人的词汇,他统统理解了、感受了。

和钟荩分别的这二十多天,他差点把自己逼成一位诗人。真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真的,为什么?

在辗转无眠的深夜,他挖掘出爱情的真理: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说出口的,真正的爱情不以最终结合为目的。

所以能够遇见就是最美好!

“是的,我刚从机场过来,准备去酒店,你……怎么穿这么多?”常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连打几个结。

外面虽说在下雨,天气预报宁城今天的气温高达38度。钟荩穿着长衫长裤,那衬衫的袖扣扣得实实的,领口也就松了一粒钮扣。检察院并不要求每天穿制服,如果必须穿,夏季也有短袖制服的。

钟荩下意识地把手臂往身后缩了缩,“我……不觉得热!”心中幽然叹息:花蓓是她多年的朋友,都没注意她穿着异常。常昊一眼就看穿,他果真有着比别人细腻的观察力。

常昊深究地凝视着她,问道:“凌瀚……最近好吗?”

“嗯,很好!”救命的绿灯亮了,她悄悄松了口气,慌忙假装专注地看着前方,“你住哪家酒店?”

“前面咖啡店停下,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常昊指指前方,手臂放下时不小心打了钟荩的手臂。

钟荩啊了一声,面容抽成一团,挨着他的肩肘僵僵地高耸着,手中方向盘一时没把握,车头晃了晃,几乎撞上前面的一辆公交车。

常昊的神情瞬间沉重了。

车停下,钟荩埋着头走进咖啡馆,懊恼得想叹气。

常昊点了咖啡和松饼。

钟荩恢复了常态,说道:“还有三天才开庭呢,你怎么提早过来了?”

常昊闷声闷气地回道:“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情况。”

钟荩自嘲地弯弯嘴角,“我难道还能在法庭上反败为胜?”

“我问的不是这个。钟荩,凌瀚到底怎样了?”

钟荩不敢对视常昊的厉目,她切了一大块松饼,慢慢咬了一口,“就像小说里的写的那样,我们误会消除,合好如初。”

“我没有质疑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问的是凌瀚的病情。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有间歇发作,有持续发展,复发率高,致残率高。特别在季节交换时,发病率更高。药物并不能治根。”

“你怎么什么都懂?”钟荩开玩笑地问。

常昊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攥起,直直盯着钟荩的眼睛,“钟荩,把衣袖卷上去给我看看。”

钟荩把口中的松饼咽下,许久,才喃喃说道:“最近,我有点动摇,回到他身边,逼着他承认对我的爱,对吗?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还向他索取一辈子的承诺。我太贪婪了。”

钟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梦呓一样,“我越来越觉得我像是做错了。”她捂着脸,不让他看到抑制不住的夺眶泪水。

“你有没有和卫蓝联系?”常昊心咚地一声,缓缓地把咖啡杯放下。

“情况没那么严重。”钟荩擦干眼泪,“我……只是担心。你不吃吗?”

常昊摇摇头,心里面像刀在刮一样的难受。他相信事实绝不会是钟荩讲得这么轻松。“他应该回北京就医,不能再呆在宁城。”

钟荩不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钟荩努力挤出一丝笑:“很晚了,我送你去酒店。我也该回家了。”她起身去收银台买单。

常昊木木地坐着,只觉得心里面像被刀刮一样的难受。钟荩面前的盘子中松饼只咬了一口,他看着新月型的咬痕,伸手把饼拿了过来,塞进了口袋中。

在酒店门口,两人道别,常昊握着车把手,没有动弹。

钟荩扭过头看他,那双冷冽的厉目中溢满了无尽的疼惜与爱怜。猝不及防,她又红了眼眶。

“我是害怕,但……我心里面还是欢喜,毕竟不像从前空荡荡了。”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腕,指尖触到袖扣。她按住,摇摇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