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雪霁 比朕小整整七岁,可不是个小女郎……(第2/2页)

“没什么。”他揉揉她的脑袋,像哄孩子入睡似的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拍她的后背,“不是困了?睡吧。”

她兴奋了一阵,一听这话,下意识又被困意击倒,直接耷拉下眼皮,昏沉之余,不忘咕哝:“我不是小女郎……”

耳边是他的轻笑和低沉的嗓音。

“比朕小整整七岁,可不是个小女郎?”

可她已飞快地坠入梦中,再听不到了。

……

恶劣的风雪后,终于迎来暖阳。

楚宁一贯醒得早,天才亮,便已睁开了眼,却没料到,萧恪之醒得比她更早,已看了她不知道多久。

“陛下怎醒了也没动静?”她脑中还有些懵,睁着迷蒙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又给晶亮的眼蒙上一层水雾。

“你昨夜太累,该多睡一会儿。”他说着,自发地凑近要去吻她的眼。

楚宁轻哼一声,忍不住扭开脸躲避,却恰被他含住一边耳垂。异样的触感从耳畔传来,顿时激出一阵潮红,从耳边开始,渐渐爬过脖颈与脸颊,粉嫩与白皙交织,格外动人。

“陛下……”她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慌忙要推他。

他干脆翻身上去,压着她或轻或重地亲了许久,才意犹未尽地勉强放开。

“夜里睡得可好?”

楚宁红着脸喘着气,轻轻点头,被他拉着坐起身,拾起丢在一边的衣物一件件穿上。

天气虽冷,沾了雪的氅衣依然干了。她将自己裹紧,走到窗边推开窗棂,探出脑袋看看外头的天气。

明媚的阳光顿时投射过来,稍稍冲开些许寒冷。

“天晴了。”她轻声说话,呼出一道道白雾,又迅速消散在空气里,“该回去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便静了。

萧恪之慢慢走到她身后,将她拉进怀里:“还得等汤泉宫里的人扫雪清道呢,怎么也有一两个时辰。”

外头守着的侍卫早就时刻留意着这处了,一见窗开了,便将洗漱的水与温着的早膳送进来。

依旧是与昨晚一样的腌菜与汤饼,两人洗漱后对坐而食,格外和谐。

翠荷捧着新换了热水的汤婆子过来,送到楚宁的怀里,轻声道:“赵司直一早已经先上山去探路了。”

“这么早?山上积雪多,路滑,到底危险,他带了几人过去?”楚宁心里担忧,赵彦周到底是个文弱的书生,雪地里跋涉定有些吃力。

“带了两名仆从过去。”

“两人,实在少了些。”那些都是最普通的侍从,平常在东宫料理事务还算在行,要在雪地里穿行,却不一定擅长。

萧恪之在一旁听着,冲门外的靳江招招手:“派三个人跟上去,护着赵司直。”

靳江立刻应“喏”,下去安排。

皇帝身边的侍卫都是身强力壮的军士,自然十分可靠。楚宁放下心来,转头冲他道谢。

他看一眼屋外的雪色,忽然来了兴致,伸手将她一把抱起,大步朝外行去:“走,朕带你出去看看。”

楚宁吓了一跳,忙环住他的脖颈,想将脸埋起来。

幸好观中的道士们早在侍卫的提醒下留在了屋里,一路过去,没有生人窥探。

萧恪之带着她到自己的黑色骏马边,让她坐稳后,紧跟着翻身而上,将她圈在怀里,拉着缰绳催动马儿前行。

“这是要去哪儿?”楚宁望着满眼的皑皑白雪,听着马蹄踩进雪里发出的轻微噗呲声,心底生出一种惬意的趣味来,“陛下难道要带阿宁去看雪景?”

萧恪之笑了声,一手拍拍她的肩,摇头道:“只是去个地方罢了。雪,朕见得多了,早腻了。甘州那儿,每年下的雪比长安多多了,荒郊野外,不但大雪过膝,还常有野狼出现,稍有不慎,就会出事。”

说起野狼,楚宁一下想起他豢养的那头叫维摩的灰狼,不由问:“陛下不就有一头狼?听说,还与陛下有些渊源呢。”

“是啊,维摩,它曾救过朕的命。”他提起当初的事,眼里闪过几分感慨,却并没有伤痛与难堪。

反倒是楚宁,听了这话,想起过去的惊讶:他是大凉的皇子,到底在边疆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才会有生命危险,而朝廷中,却没听到过任何消息?

“陛下——在甘州过得艰难吗?”

“艰难?大约算吧,才去那两年,的确觉得难,后来习惯了,便都没什么了。”他替她将被风吹得有些散开的氅衣裹紧些,慢慢说起那时的事,“维摩就是到那儿的第三年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