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同榻异梦(第2/4页)

萧韫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袁嬷嬷附在孙太妃耳畔小声嘀咕了几声。

孙太妃先是愣住,随后拿起帕子,咳了几声,对秦婈道:“外面那两个,是哪个宫里给你的?”

秦婈道:“咸福宫。”

孙太妃道:“自己可处理的来?”

秦婈顿了一下,老实道:“太妃放心,臣妾心里有数。”

孙太妃笑了一下,摇头感叹道:“这宫里啊,还真是年年光景如旧。”

等秦婈走后,孙太妃冲袁嬷嬷招招手,小声道:“去把今日的事,和盛公公通个气,就说是我让的。”

袁嬷嬷道:“娘娘这是准备护着秦美人了?”

孙太妃摇了摇头,边咳边道:“这宫里从来没有谁护着谁,谁也护不住谁,我的时间不多了,咳咳……就当是,赌一次吧,赌她面善心善、表里如一,和阿菱一样,能永远对韫儿好。”

袁嬷嬷看着孙太妃的手上的血帕子,红着眼眶道:“太妃,还是叫公主回来吧。”

孙太妃笑道:“她从小到大,那么粘我,她不回来,就一定有她不回来的道理,给她回封信,告诉她,我没事。”

孙太妃看着身边的矮凳。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长宁就坐在这里,跟没骨头一样依偎在她腿边。

她笑着问长宁,“苏家那小子给你灌迷魂药了?那么喜欢他?”

小公主坚定不移道:“长宁最喜欢母妃,他苏景明只能排第二。”

景明,乃是苏淮安的表字。

——

后宫的每一扇墙后,都有一双耳朵。

消息总是不胫而走。

慈宁宫内,烟雾缭绕。

楚太后一边拨弄佛珠,一边冷笑道:“薛家这才打了几天胜仗,这般快就坐不住了?”

章公公道:“新人进宫也是在所难免,奴才听闻这几日寿安宫也不消停,陛下还给太妃找了外面的大夫,想来,这日子是不久了。”

楚太后道:“她伤了身子这么多年,撑到现在,也算是命长了,骊山那边,没动静吗?”

章公公道:“长宁长公主抱病不出,大夫都在山上,消息封的确实紧,咱们的人探不到。”

楚太后道:“既如此,骊山那儿暂且放放,她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都碍不着楚家,总会知道的,咱们先跟着把宫里这出戏唱完。”

章公公道:“不知太后有何打算?”

楚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去太医院告诉宁晟否,哀家的头疾又犯了,这投毒一事,让他启禀陛下吧。”

章公公躬身道:“奴才这就去办。”

——

养心殿内。

萧聿撂下笔,阖上奏折,道:“方才这话,是太妃让传的?”

盛公公道:“是袁嬷嬷过来跟奴才说的。”

萧聿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盛公公道:“那……”

萧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盛公公立马道:“老奴这就退下。”

然,还不到须臾的功夫,隐隐只听门帘响动,盛公公折返,道:“陛下。”

萧聿低头翻阅奏折,道:“何事?”

盛公公一本正经道:“太医院院正,宁晟否求见陛下。”

萧聿蹙眉道:“让他进来。”

宁晟否手持一张折子,两本膳食录,轻声走进来,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启奏。”

萧聿道:“呈上来。”

宁晟否听着纸张的窸窸窣窣声,心里跟着一紧,半晌,皇帝开了口:“如今太后管理六宫,这事,太后是如何说的?”

宁晟否道:“这……太后娘娘玉体欠安,头疾犯了。”

话音甫落,萧聿将折子扔回到桌案。

“啪”的一声,不轻不重。

宁晟否本就躬着的身子,不由又低了低。

萧聿道:“她中毒多久了?”

宁晟否道:“准确的时间,微臣无法断定,不过从脉象来看,应当是…最近这几日。”

宫里头的人说话都是一万个小心。

最近这几日,且可听成入宫之后。

萧聿道:“若是膳食录没有问题,这毒,有无可能是一个月前就有了?”

宁晟否摇头道:“若是一个月前中了此毒,不该是如此,臣以为,是少量沾染。”

萧聿道:“这是为何?”

宁晟否道:“这紫木祥一毒,原为菁花毒,后来因死者面色呈紫色,在民间被改称为紫木祥,其药性十分强,一旦过量,必定会窒息而亡,速度之快,连救都来不及。”

萧聿思忖片刻,道:“若是少量呢?”

宁晟否抬头擦了擦额间的汗,道:“少量沾染,用不了几回,便有可能无法孕育子嗣,即便有孕,也有可能是怪胎。”

说完,宁晟否又立马补充道:“但秦美人,应当时无碍的。”

萧聿道:“朕知晓了,你下去吧。”

宁晟否立即松了一口气,“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