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晚晚,你怎么总想着来骗朕呢……(第2/4页)

韦浸月嗤笑:“你想干什么?想来看我笑话么?你也配。”

崔氏女眼中一派天真澄净:“我为什么不配?你不会还以为自己奇货可居吧?令尊早已去世,家中唯一的兄弟又得罪陛下被施以宫刑,在家世上你可以说是半点指望都没有了,所以才会被太后视为弃子,你觉得自己奇在哪里?”

她摇着漆股竹金烫花团扇,笑道:“莫不是你和陛下那点年少时的情分?可人都说爱屋及乌,我可没看出陛下对你有什么情分,不然你弟弟也成不了太监啊。”

韦浸月脸涨红,但她素来爱脸面,做不出粗莽女子那等厮打互骂的事,狠瞪了崔氏女一眼,转身要走。

崔氏女拎起裙摆快步挡在她面前,旋即换了一张柔善可亲的笑脸:“韦姐姐莫生气,妹妹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她见韦浸月依旧想走,厚着脸皮拦住,道:“现如今也只有妹妹肯与姐姐说几句实话,也是想着点醒姐姐,全为了姐姐好。这样的实话旁人必不会告诉你的,那太后刚刚是如何敷衍你的?是不是说她病了?”

韦浸月慢下脚步,定睛看她。

崔氏女以扇掩唇,痴痴一笑:“我与姐姐说句实话,你断断不能离开长安。当初太后把你接入宫中时是何等风光,如今一点名分没有灰溜溜地走了,还不叫外头人可着劲儿的糟蹋羞辱。”

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却正击在韦浸月的死穴上。

她出身清流名门,自幼善通诗书,被人夸着才女长大,最好面子,宁可舍命也不能舍脸面。若要她受尽旁人耻笑而活,那倒不如死了。

崔氏女瞧着她的面部表情变化,娇声道:“妹妹有一计,姐姐若敢用便用,若不敢用那就权当妹妹没说过。”

韦浸月难得肯放下架子,正视她:“你说。”

“姐姐被关在深宫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前礼部侍郎孟元郎死在天牢里了。”

听到孟元郎这个名字,韦浸月猛地一颤,脸上骤现惊慌。

崔氏女脸上浮现出些许鄙夷,但很快掩去,依旧慢吟吟道:“陛下查出来是启祥殿的翠竹干的,却没有声张,反倒暗中借着遇刺的事把启祥殿宫人挨着查了一遍,姐姐说他在查什么?”

韦浸月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惨白的,甚至身体晃了晃,险些歪倒。

“我……我怎么知道?”

崔氏女笑着摇头:“不,姐姐知道。十一年前的松柏台,昭德太子不就是在姐姐的劝说下才写下认罪书的吗?”

韦浸月满心困惑,脱口而出:“可那跟太后没关系啊……”她猛地意识到什么,目光炽亮扫向崔氏女,满是戒备:“你胡说什么?”

崔氏女莞尔:“我有没有胡说姐姐心里最清楚,我若是想跟陛下告密,会等到今天吗?姐姐就别提防我了。”

韦浸月只冷冷看着她不语。

崔氏女道:“咱们顺着刚才的说。这跟太后有没有关系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怀疑她,重要的是母子离心,经不得半点猜忌,若这个时候有个当年的旧人站出来,三分真七分假把事情摁到太后头上,她根本百口莫辩。”

“而这一点,太后心里清楚得很。”

“陛下与他的四哥情深意重,若叫他知道谁害了他的四哥,哪怕亲娘,他也绝容不下。”

韦浸月皱眉:“你让我去要挟太后?若她不肯,我就要去陛下面前污蔑她。”

崔氏女抚着指间银戒上嵌的东珠,道:“富贵险中求,我刚说了,我这个法子姐姐用不用随意,姐姐走时记得跟妹妹说一声,妹妹有些不用的簪钗可给姐姐,毕竟姐姐如今无依无靠,出了宫门还不定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步态婀娜地顺着游廊走远,留下韦浸月呆愣至此,许久都没有再挪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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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这几日过得很清静,萧煜身上起了红疹,怕她嫌他丑,日日避着她不肯再踏入昭阳殿。

但这厮心眼颇多,怕几日不见音晚忘了他的模样,着人画了一幅他的画像,挂在音晚的寝殿里,就挂在她的床边,要她寝前寝后都能看见,伴着画像入眠。

紫引奉皇命每日检查画像,歪了不行,落尘也不行,务必干净整齐。

那画像中的人自是丰神俊朗,霁如虹光的,线条流畅有致,眉目弯弯朝人笑得温善无害,音晚看久了还觉得挺顺眼的一副容貌,至少比真人顺眼。

萧煜那一身红疹足养了月余才好,其间宫中出了不少事,最大的一件就是韦浸月失踪了。

自打驱她出长安的圣旨下来,音晚就一直关注着启祥殿的动静,却是风平浪静的,没过几天,就传出韦浸月失踪的消息。

宫中有传言,说她不甘心离宫,舍不下皇帝,趁着夜深人静投了井。

音晚对这种说话很存疑,依照她对韦浸月的了解,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只要有一点点办法,荒地里都能想法儿扒出一点草根,她是绝不可能轻易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