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5页)

她连连后退,恨声道:“你命人把我看得那般严实,我连院门都出不去,如何出去与人私通?这么多天,只去了一趟小别山,那陈桓寸步不离盯着我,我能干什么?”

“萧煜,你给我泼这样的脏水,你混蛋!”

她嗓音尖细,像杜鹃啼破了喉咙,哀怨又凄惨。

萧煜磨墨的手一顿,抬头看她,唇边笑容渐渐冷却:“你写还是不写?”

“不写!”

音晚怒气翻涌,胸膛起伏,纤细的身躯阵阵颤抖。

萧煜放下墨条,道:“这么说,你是舍不得严西舟这条命了?”

“萧煜,你是不是疯了?”音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为了这么件未经查实的事,你就要去要一个人的命?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怎么办?你这是在滥杀无辜!”

萧煜从书案后绕出来,逼近音晚,冷声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维护他。”

“我要是不维护他,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把他杀了!”音晚步步后退,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人,他心狠手辣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萧煜将音晚逼到墙壁,看着她再无退路,握住她的肩胛,凑到她耳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胆敢肖想我的女人,不管你和他清不清白,他都该死。”

音晚仰靠在冷硬的墙上,蓦地笑了。

萧煜正低头想亲一亲她,闻到声响,动作蓦然顿住,歪头问:“你笑什么?”

“你说嘉猷门之变是你不得已为之,若有的选,断不会走这条路。得了吧,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嗜血狠戾,杀人如麻,风评不曾冤你。”

音晚说罢,抬头看他,面上尽是讽意:“你以为你爱我吗?不,这不是爱。我在你心里就是个物件,予取予用,而不必去顾及这个物件的感受。”

萧煜眼底的坚冰终于碎裂,露出掩藏至深的狰狞面目。

他只觉有股火蹿了上来,灼在嗓子眼,连声音都沙哑了:“哦?你是这样想的。”他搂住音晚,滚烫的掌心熨帖于白缎裙上,迫她倾向自己,另一只手抚着她披散于身后的长发,阴恻恻说:“你想试试被当成个物件是什么滋味吗?”

音晚咬住下唇,脸色惨白,忍不住瑟缩。

萧煜半靠在她身上,觉察出她在害怕,压了压火气,又问:“你写还是不写?”

音晚在惊惧中醒悟,萧煜是在自以为是地逼她做抉择,让她在他和严西舟之间选。

真是可笑,凭什么他想要的抉择就要以旁人的性命为代价?

这得多么偏激、心狠。

音晚坚毅道:“我们是清白的。所以,不写。”

萧煜维持着搂她入怀的姿势,片刻之后,倏然将她松开,连退数步,脸上浸满森然笑意:“好,很好,既然你不想写,那就不必写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幽深静谧的殿中,像游荡在坟冢外的鬼呼嗤笑,说不出的可怖。

萧煜唤进内侍,冷着脸吩咐:“把王妃送回去,把殿门锁上,不许她出来,也不许放旁人进去。”

内侍骇了一跳,却不敢多言,深揖应是。

吩咐外,萧煜又看向音晚,她正倚靠在墙上,倩影纤纤,睫宇低垂,默不作声。

萧煜并不催促她,反倒多了方才没有的耐心,静静等着她的反应,等着她向他求饶。

可她什么都没说,片刻愣怔之后,竟勾唇轻笑了笑,拂开绊脚的披风,毫无留恋地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殿门没几步,便听里面传出瓷器被砸碎的声响。

音晚冷笑,头也不回。

回了寝殿,她才发现青狄和花穗儿被带走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崩溃,她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许多可怕的猜测似乱珠流水往外迸溅,恨不得提剑马上去与萧煜拼命。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萧煜吩咐过,要锁殿门,只锁她自己,不许任何人陪她。

厚重的雕花漆门将要合上,把炽盛阳光关在门外,只剩一线微弱光亮落在青砖上。音晚赶在门彻底被关上之前,冲內侍道:“去给淮王殿下带句话。”

內侍止住关门的动作,探进头来,恭敬道:“王妃请说。”

“一炷香内,把人给我送回来,不然,他就过来给我收尸吧。”

说罢,音晚不理內侍惊骇的眼神,转过身,往香鼎里插了根新香,怒目盯着那香上闪烁幽晃的小火苗儿。

內侍一个激灵,不敢耽搁,慌忙跑去禀告。

萧煜仿佛是真怕她会死,果真在一炷香内把青狄和花穗儿给送回来了。

两人各挨了几鞭子,衣衫碎裂,血染红痕铺在雪肤上,甚是触目惊心。

花穗儿疼且委屈,低声啜泣:“孟姑让我和青狄招,招什么啊,姑娘自小规矩清白,怎可能有她说的那些龌龊事?淮王殿下是疯了吗……”

青狄瞥了她一眼,她慌忙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