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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几公里,看到后面没有任何异常,曾鲤才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街道,踩刹车停了下来。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停车的第一件事情是跑到前头去看看。

  幸好,车没有什么大碍,应该说比对方的伤轻多了,前面有点掉漆,还有就是大概撞上去的那一刻角度有点歪,所以右边的车灯外罩破了。

  曾鲤转头看站在身侧的艾景初,问道“我表现得怎么样?”

  艾景初挑了挑眉,“比我预想的狠了点。”

  曾鲤回去之后,第一次没有独自喃喃自语地回想着那些骂她的话。因为咖啡馆有点忙,她又去了Carol’s,将好心情告诉了马依依。

  “你没说替他修?”马依依问。

  “说了,他不让。”曾鲤答。

  “艾景初真是个怪咖,一个大男人居然怂恿你做这种发神经的事情。”马依依一边皱着眉,一边擦杯子。

  曾鲤笑了下,将那些透亮的杯子一个一个搁起来。

  如果当时他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那么她会觉得很正常,因为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能参与到女人的战争中去;又如果,像那一刻她拽住他时候,她误会的那样,要是艾景初下车替她出气,那么她会觉得这人很够朋友。

  可是无论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也许等她冷静下来之后,这男人最终留给她的印象要么是太没义气,要么是太冲动。

  偏偏他都不是。

  如果他能够被人猜中,大概就不是艾景初了。

  他教她,如果你骂不过人家,你可以用别的方式还手。不知道怎么的,很简单的规则,她却比别人体会地迟了点。

  “你们这是杀敌三千,自伤八百。损人又不利己。”

  “可是真的很痛快。”曾鲤笑。

  “小鱼,”马依依突然说,“你这么继续下去,小心会爱上他。”

  曾鲤脸色微变,“怎么可能!”

  她发过誓,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永远不变心,和她妈妈绝对会不一样。

  刚才,曾鲤帮着艾景初取下那两张CD,继续完成李主任交待的任务。他家住在空军司令部的家属院里,停好车后走到外面打车还有好长一截路。

  于是艾景初陪着她,将她送回大街上。

  夜风有些大,曾鲤的头发被吹得凌乱飘散,把脸都遮了起来。她用手拨了几下,想起之前艾景初还给她的那个发圈。接着,她将发圈先套在手腕上,再抬起双手,随意地用指头拢了拢头发。

  她手腕上还挽着自己的包。因为一大早就出们了,包里还装着复诊之前用的牙刷牙膏杯子什么的,又沉又大。她的举动便显得笨拙了起来,便胡乱两三下扎了个糟糕的马尾。

  自始自终,艾景初没有很绅士地将她的包接过去,而是站在旁边观察着她。

  曾鲤发现刚才这串动作好像不太淑女,也没顾忌到旁边人的情绪,便不好意思地冲艾景初笑了笑。

  她一咧嘴,那金属质地的矫治器便露了出来,随着笑容展开,随后出现的是那颗虎牙以及后面拔牙后留下的间隙。她的虎牙本来不算十分尖细,但是长得位置不好,几乎要将前面的2号牙挤到里头去,所以很扎眼。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所有的牙齿都应该在自己应有的位置上才能算健康完美,没想到其实缺陷也可以使人显得独一无二。

  终于,有一辆空的出租车向这边驶来。

  曾鲤连忙拦住,就在她一边匆匆地和艾景初告别,一边撒腿跑过去的那一刻,艾景初却朝前走了几步,叫住她。

  她回身。

  艾景初站在风里,面对着她,中间隔了三四米的距离。那幽深的双眼闪烁明亮,却许久没有下文。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说:“小妹,走不走?走不走?”

  “要!师傅等下。”曾鲤急忙低头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看艾景初。

  艾景初侧了下头,蹙了蹙眉说:“记得四个星期后复诊。”

  曾鲤笑了笑,“忘不了的。”随后,坐上车。

  一个正常人会有28颗恒牙。

  中国古代人认为天上有二十八星宿。

  四个星期也恰恰等于二十八天。

  女性的生理周期平均是二十八天。

  有时候电视广告上的护肤品宣传语经常会说,二十八天带来彻底改变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