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第3/3页)

柳三这大嗓门,街头喊一嗓子,街尾都听得分明,何况杨家院小,一字一句听清清楚楚。卫繁和方夫人齐齐皱眉,杨妻更是脸色大变,告声罪,离座攀上花墙,斥道:“我家妹妹人微言轻,不入郎君之眼,我却能说上几句。你们是书院的学生,我夫君是书院的夫子,论辈份,也算得你们师娘,尊师之道于你们眼中莫不是有如无物?”

柳三脸涨得有如猪肝,他虽不事生产,游游荡荡,但一顶不敬师长的帽子扣下来,也是浑身难受。来栖州进了这半知书院后,青丘生为人开明,言道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并不一味让他们死读文章,还在书院辟出一片球场,以供他们竞玩。今日天好,他们便聚一块踢球,本就踢出了一点火气,柳三高高飞起一脚,风流门没有进去,直接飞到场外边,这球一飞,一个在书院里学修车轮的,生得牛高马壮力大无穷的汉子,眼见球来,使出吃奶的劲来一个倒挂金钩,这球禀着雷霆之势飞进了杨家院。

柳三等人葫芦似得仰着脸,追着球跑,那傻大高自以为得意,还乐得蹦几下,哈哈笑扛着车轮走了。

罪魁祸首施施然而去,柳三郎在墙下被杨妻杨妾排骂得满头包。他在家也是如珠似玉、捧着含着,哪里受过这等鸟气,直气得二佛升了天。

“怪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杨妾水杏一眯,讥笑:“奴是女子,你可是小人,乌龟老鳖还不是同一个祖宗。”

柳三大怒,团团嘴要小厮过来吵嘴。李九挠挠腮,这事吧……被人指着鼻子骂滋味可想而知,可过于斤斤计较又有失体面,至于小厮,半知书院上课时小厮一律被安置在马房那,没在跟前。

“柳兄,要不算了,何苦与女子计较。”

他们不计较,杨家妾却要计较,怒道:“好没道理的事,你们一球砸下来,险些砸我家娘子头上,重则伤及性命,轻则伤及容貌。你们不计较,我们却不与你们干休。”

柳三怒道:“怕你我便是个孙子,我让先生卖了你去。”

卫繁被这一变故惊得半晌说不也话,方夫人禀性柔弱,被她打发到屋内,让丫环伺侯好,又对素婆道:“这般吵嘴也不是一回事,不如报与书院论个是非。”

素婆依言过去当中间人。

柳三是个横的,杨妾也是个不依不饶的,这事便闹到了书院如今的院长青丘生跟着。杨略正与几个学生在一块赏字,一听自己的妻妾受了欺负,有点发懵: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略还在糊里糊涂,他的一众学生不干了,一朝为师终生为父,师娘与自己的娘亲差不离,自家娘亲受了欺,这是不死不休之事。这几个学生里,两个是禹京来的穷学生,敢大老远跑来栖州念书的,自也不是随意受人欺的,另三个则是栖州当地,个不高,皮略好,性凶悍,将笔一搁,袖子一捊,然后从绑腿那抽出了一把尖刀来,道:“哪个敢欺我师娘,挑了他手脚筋,看他还能作怪。”

杨略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他记得这几个学子见着自己颇为腼腆,怎……忽得就抽出刀来?

报信的人又拍腿道:“知州夫人恰也在老师家做客呢,不知有没有受惊。”

这下好,栖州那几个学生更不得,怒道:“哪个小妇养的,连知州夫人也欺侮,什么来路,先暴打了再说。”

说罢,这几人拿刀的拿刀,拿锤的拿锤的,有个机敏的,冲学艺区,将一个学子打的一人钉耙子扛了过来。

杨略……已经傻了,都快忘了自己的妻妾受委屈的事,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