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4/4页)

绿俏差点被她挤兑得哭,道:“奴婢不敢,奴婢……”

卫繁替她擦泪,道:“我知……”

不等她话说完,李曼一把携了卫繁的手,道:“好好的主仆二人掉起金豆豆,我又不是大虫还能吃了你家娘子,你也来,能使得棍棒的仆妇一并带了来。我们先去寻了老梅与你那个什么老师,一道去泽栖看景去,比你在家闻虫香强。”

李曼力大无穷,卫繁被她拉着轻飘飘,一乎儿就到了门。绿萼与绿俏几人大惊,一个飞也似得跑去收拾了包裹出来,一个叫小厮送口信给楼淮祀,一个急匆匆跟上,另一个忙忙拿了银两又点了跟随的仆妇。

匆匆忙忙,忙忙匆匆,秋风扫落叶似得出了门,门口李曼过来使唤的竹辇还停在哪,一声吼,又叫来好几抬,扛了卫繁主仆就往俞子离的住处行去,等卫繁回过神来时,人都已经在船上了。身边李曼坐在船中剥着虾米就着酒,船头俞子离与梅萼清看两岸农事,朱眉与吠儿立在船尾……

怎么……她不是在熏屋子吗?怎么就去泽栖看景浮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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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州府衙的监牢空荡荡的,里头就关着仨人,那俩讹诈的差役与索夷族的木葛。人犯,牢役也小猫俩三只,瘦巴巴,苦伶仃的,嘴里说着一串狗都听不懂的土语。

楼淮祀坐在小马扎上,隔着牢门看着破口大骂的木葛,唔,听不懂;身后点头哈腰的牢役应是说着好话,还是听不懂。楼淮祀掏掏耳朵,自己比聋子还不如,好话歹话,听在耳里全是嗡嗡嗡嗡,吵得他想暴捶这二人。

始一站在楼淮祀身后,他的伤已经大好,手痒,道:“郎君不喜听他们说话,卸了下巴就好。”

瘦道士嫌弃:“你只知喊打喊杀,下了下巴,还怎么问话?”

始一道:“装回去便好。”

楼淮祀两手托着下巴不说话,任由木葛在牢里仇恨地瞪着自己,困兽地狂吼大叫。

贾先生听得懂索夷语,木葛的吼叫在他耳里全是粗言秽语,不堪入耳,低身道:“小郎君,这厮无礼得狠,问清黑水之事,小郎君就离这秽气之地。”

楼淮祀问:“他在骂什么?”

贾先生不好转述,只道:“狗嘴吐不出了象牙,全是污言,小郎君不入耳才好。”

楼淮祀皱着眉,道:“老贾,从禹京到栖州,我好似落了什么人。”

贾先生一呆,想着不是审木葛吗,怎么又提别的事,落了什么人?带了这么多的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人,还有落下什么来?

“小郎君是指?”

“与江石分开后,我们这边好似少了人。”楼淮祀道。

贾先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谁?不曾落下人啊。”

楼淮祀招手叫过牢役,指指木葛:“你,与他对骂,好好骂,也好容我想想。”

牢役眨巴着眼,不懂,还得贾先生转述,听明白后,当即一捊袖子,往牢前一站对着木葛大骂出口。

楼淮祀看着牢役“英姿”,灵光一闪,道:“我说落了什么,梅老头那俩胖瘦差役竟是不曾与我们一道,下了船后就没了踪影。”

贾先生就没留意过那俩差役,不解道:“敢问小郎主,这里头有何不对?许听了梅县令的吩咐,先行捎平安信回泽栖了。”

楼淮祀道:“虽是情理之中,但我就是觉得不对。”

瘦道士急着拿木葛试药,道:“啊呀,小郎君啊,那俩差役无足轻重,不如先问黑水之事,不知这什么黑水能不能入药。”

楼淮祀不满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半点没出家人的仙风道骨,好好的人又不是药罐子。”

始一附和:“卸腿卸胳膊穿琵琶骨便好,下药不过末流。”

他二人正争论,家中的下仆闯进监牢送来口信:郎主,娘子叫梅夫人带去了泽栖,俞先生也一道走了。

楼淮祀刷得黑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