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楼淮礼道斥道:“有得吃还不知足,倒来挑三拣四。”他说归说,还是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酒壶递给他。

“我娘真进宫了?”楼淮祀把食盒里装的胭脂鹅脯、浓烩鹿脊、炙明虾等一一取出来,伸出手拈了尾虾唉声叹气。

楼淮礼拍掉他的手,移过那碟虾帮他剥皮:“公主确实进宫了,估计会住上几日,你别在阿爹面前逞口舌之能。”

“明明是老楼不讲理,我一回来就把我关祠堂里,我看他分明是想冻死我……”

楼淮礼将一只虾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话,皱眉道:“你再说,三天都关你少了。”他脱下身上穿的狐裘扔给楼淮祀,“我特地穿过来的,晚上你盖在身上。这还是上皇赏赐的,说是雪狐皮毛所制,风水不侵,应可御寒。”

楼淮祀把狐裘披在自己身上,笑道:“还是阿兄待我好。”

“我怎听你刚才还在念叨什么‘手足冷眼来相待’?”楼淮礼从角落里拎了一篮银炭出来,顺手帮忙拢好火盆,“供案底下藏的纸烛找了出来,这么一篮炭你怎看不见?”

楼淮祀咽下嘴里的肉,不解道:“祠堂我是常客,我怎不知有炭在那边?”

楼淮礼神色如常:“自是我事先藏着的。”

“你早知道阿爹要关我?那你在侯府给我使眼色,我还当老楼因着大年要放我一马呢。”楼淮祀生气道。

“这算什么?恩将仇报?”楼淮礼寒着脸。他眉眼五官极似楼长危,只更秀雅些,不比楼长危的冷肃,一生气,薄唇微抿,倒有了刀锋似得冰凉。

楼淮祀叹道:“不过顺嘴一说,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你是不是我兄长,还不许说笑的?”

楼淮礼起身:“吃你的,吃完把食盒藏好,明早我再来拿。”

“诶诶诶!”楼淮祀蹦起来,“你不陪我啊?你我手足至亲,你说走就走,于心何忍?”

楼淮礼无奈:“你又不是三岁幼子,还要我陪你?”

楼淮祀扬起一个笑,将蒲团捡起来,放回身边,拉着楼淮礼坐下,还大方地翻出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酒:“我敬阿兄一杯。”

楼淮礼隔开他的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若是有求于我,不必这般作态。”

“阿兄,儿时你还尚有几分有趣,如今十足十另一个老楼。”楼淮祀摇摇头大叹可惜,眸光一转,犹豫片刻,笑着拿胳膊捅了捅楼淮礼,“阿兄,你已是婚娶之年,想娶什么样的妻子?”

楼淮礼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需多加操心,听阿爹和娘亲的便是。”

“阿兄,你我的婚姻,爹娘几时能做主了,我看九成九还是得听外祖父的。”楼淮祀替兄长忧心,低声道,“外祖父的眼光极差无比,他看中的几人,皆是一言难尽。他自己后宫里那个赐死了的魏妃,一门心思给人下药;过世大舅舅的太子妃闻氏,目光短浅,一门心思唆使儿子造反;还有娘亲的头嫁,花花架子庆国公世子,一门心思养外室。”

楼淮礼不为所动:“人无完人,自有不足,纵不能心意相通,亦可相敬如宾。”

“那又有何趣?合床而眠客客气气、相顾无言的,寿数都要短半截。”楼淮祀道,“再说,万一我嫂嫂是个一心门思挑拨你我手足之情的,阿兄难道就要和我生分,兄弟反目吗?”

楼淮礼拿火著拨火的手顿了顿,火光在他鼻唇间跳跃,笑一下,似真似假道:“许你我兄弟之情本就不真,阿祀,你又怎知我这个兄长不曾包藏祸心?”

楼淮祀一把搭在楼淮礼肩上:“有一说一,你我血脉相连,你要是有祸心,念在手足至亲,我也就忍了,要是你听了旁人的挑唆不与我亲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有何不同?”楼淮礼问道。

“前者乃是你本性,是为己,情有可原,后者你信他人,不信我,是为辜负,自不可原谅。”楼淮祀理直气壮道。

楼淮礼轻笑:“那你又怎知,不是你耳根软,听信了妻子的话与我生分?”

“那不会,小丫头可好了,我看她除了吃和玩,闲杂等事一概没放心上。”楼淮祀得意笑道。

吃和玩难道不是闲杂事?楼淮礼忙止住深思,皱眉:“你在外头与什么女子有了瓜葛?阿爹可知道?”

楼淮祀急道:“我可是发乎情止乎礼,我想求舅舅和外祖父下旨赐婚的。”他谄媚一笑,“阿兄,你是舅舅执刀亲卫,帮我先透个底给舅舅。”

“你说的小丫头是?”

“卫侯爷的嫡长女。”楼淮祀喜滋滋道,“她生得又软乎又可爱,她比全天下女子都要好看。”

楼淮礼道:“未曾闻卫家女有这等美名。”倒是谢家女才貌双全的名声广为流传。

楼淮祀道:“我心中她无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