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页)

乞儿眼尖,眼瞅两个一身劲装、面容冷肃的巡街使似往自己这边来,转身便走,边走边回头冲卫繁灿然一笑:“琼叶之恩不敢相忘,他日必思回报,小娘子可莫要忘了啊。”

卫繁捧着手里精巧的纸鸢,怔怔看俊俏的乞儿跑远,转眼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竟生丝丝怆然,顾盼相逢,画楼万重,以后怕是再见不到了,那乞儿生得又俊,人又有趣,唉……

绿萼与绿俏才不管她的发呆,手忙脚乱把她塞回马车中。一个小娘子抛头露面的,露了半边脸也算露,果然跟谢家犯冲,回回去谢家都要生点事,回去定要采点柚子叶,煮了热汤,去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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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逃蹿出没多久,眼看就要被两个玄衣人撵上,越发脚底生风,一道烟似得往街边老树下溜,见着老乞丐,真是喜出望外:“外祖父,外祖父,您还管不管您老女婿的?您看看他的爪牙,追着我撵。”

姬景元仍旧自在闲逸地席坐在老树下,追来的玄衣人忙不迭稽首:“小人不知上皇在此,多有惊扰,罪该万死。”

“你们将军又下了什么死令?”

玄衣人见问便答:“回上皇,将军有令:若是楼淮祀顽劣,不肯束手,敲断双腿带回即可。”

乞儿楼淮祀倒吸一口凉气,吃着酥琼叶,目露怀疑:“这般心狠手辣,是父子是还是死生仇敌啊?我别是你们将军捡来的吧。你们得给我说清楚,事关身世,马虎不得!”

其中一个玄衣人掀了掀眼皮:“将军稍后亲至,小郎君最好慎言。”再胡言乱语,腿骨能给你寸寸敲断。

楼淮祀忙躲到姬景元背后:“外祖父,您老可得为我张目。”又小声抱怨,“您怎么挑得女婿,打儿子跟打……”再说下去,好像把自己给骂了。

姬景元笑看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欠打。”这一看,似有什么不对,伸手轻轻掰过过外孙儿春花似得脸,“你……这脏脸去一趟,怎么干净了?”

楼淮祀两眼微眯,心神微荡,将酥琼叶塞给老李,讨好地给姬景元揉着肩:“外祖父,我觉得我长大成年,也该成家立业了。”

“哦?成家便罢,你何来立业?乞索大业?”

楼淮祀急道:“外祖父,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前俩字您老怎么就略过便罢呢?反只看后俩字,成家于立业之前,不成家何以立业?”凑过去小声求道道,“外祖父,您老让藏在暗处的暗卫打听打听,先才马车上坐的是哪家的女眷?那小娘子玉雪可爱,跟刚蒸出的□□酥一般,软绵绵,松趴趴……”

“轻薄之言。”姬景元斥道,实在忍不住,“你爹请谁教你的文章?你满嘴狗屁不通的。那小娘子若真生得有如奶香馒头,想来姿容有限,如何跟你匹配?我听闻谢家小女有美德,倒与你相衬。”

楼淮祀跳脚,缠着姬景元:“外祖父您老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您看看您招的女婿,不是……”

“混账,跪下,谁与你胆子以下犯上,不敬上皇的?”一声厉喝在楼淮祀耳边炸开。楼淮祀脸一白,赶紧噤声,再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