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表白

阿福想到韩烈在战场上, 出生入死的,心里挺放不下。打仗的事,她也帮不上忙, 就想着,给他做几件衣裳, 找机会, 托人带去战场。

李芬芬看她做男人衣裳, 笑打趣她:“福儿,你骗我呢吧?你说是哥哥,我猜是情郎还差不多!”

阿福说:“骗你做什么。就许你有亲人, 不许我有哥哥么?”

华林园的案子理完, 云郁长出一口气,伸展了疲惫的身体,起驾回太和殿。

黄瑾殷勤跟了过来, 笑说:“陛下,今日天气晴好, 奴婢刚瞧见御园的芍药开了。陛下连日操劳, 难得有闲暇,何不去御园中走走, 就当散散心。”

云郁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本子,心里着实也闷得慌, 便带着几个奴婢,散步往御园去。春天是真的来了, 满眼望去全是花。芍药开的一片一片的。云郁见花欢喜, 难得露出笑来。他亲手摘了一朵粉白的芍药,一边嗅着,一边回寝殿去。

按理说, 今日这么闲暇,应该去看看皇后的。但他不想去,他不想看到皇后那张脸。他好久没认真看看阿福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想念。他把黄瑾打发了,独自一人来到阿福的房间。

云郁专门让人在太华殿的偏殿单独置了一间,给阿福住。云郁穿过庭院,往她住的地方去。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宫里各门都长着眼睛。他堂堂皇帝,无事跑到宫女的房间里去,传出去引人误会。但他那可一刻春心荡漾,偏就是忍不住。

他到了门前,刚要推门,却听到里头隐约有水声。

这声音,八成是在洗澡。

来的不巧。

他刚转身要走,踟蹰了一下,又慢慢转了回去。他站在门外,借着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往里瞄。

的确在洗澡。

她洗澡没什么阵势,丫鬟一个也没人伺候。屋里就摆着个小木盆,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身子脱的净净的,就用帕子沾着桶里的水,从上到下擦,或是用水瓢舀水淋一下。淋水又怕把地弄湿,像个落汤鸡似地站在盆里。人又大,盆又小,僵硬局促施展不开,看着颇有些滑稽。

五月天气还冷,她一边洗,一边在那自己打哆嗦,冷得跟狗抖跳蚤似的,嘴皮子都冻青了,身上都冻起鸡皮疙瘩。

这并不是一幅什么优美的美人出浴图,然而云郁莫名看了半天。她很瘦,尤其是脱了衣裳,后背的肩胛骨都突出来,腰更是细的不行,但屁股圆,身子饱满。云郁看的一阵一阵发热。

他试着推门。

门栓似乎是没栓牢,哐当声响了一下,居然推开了。阿福以为是李芬芬给她送衣裳来的,一转身,却发现是来的人云郁,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拿手去捂,却捂得了上面捂不住下面。

她赶紧背过身。

等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委屈,皱眉说:“你出去。”

云郁红着脸,说:“这是朕的地方,朕为什么要出去。”

他其实心虚得很,但极力掩饰着尴尬,面上佯装淡定地穿过屋子,到了屏风后的床上去。这是阿福睡得床,他自己脱了袜履躺上去。

他平常不到偏殿来的,阿福也不知道他下朝这么早。

阿福见他没看,赶紧拿帕子把身上水擦干,又穿衣服。她慌忙中,不小心一脚踢翻了水盆,泼了一屋子的水。赶紧把水盆翻过来,又不小心踢到水桶,水又漾了她一裙子。

云郁在床上,听她手忙脚乱,水漫金山,情不自禁地一笑。

阿福收拾了半天,才把地上泼的水收拾干净。她看了看门栓,有些懊恼,上去重新将其栓上。

云郁听到门栓落下,心也跟着落下。

阿福头发湿湿的,单衣服贴在身上,极不自在地往床边去。

云郁正在翻她放在床头的针线活。

几件衣裳,还没做完。阿福赶紧抢上去,想夺回来。云郁却头一抬不给,拿着那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划:“这是男人的衣裳。不是你的,是给我做的吗?”

您可真有自信。

阿福倒不是不愿给他做,只是自己的针线活不好,怕他瞧不上。再说他皇上,又不缺衣裳穿。阿福想辩解两句,又不知怎么辩解,只得望着他干笑。云郁却以为那衣裳是给他做的了,眉眼俱笑起来,拿到自己身上比划,说:“我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他孩子似的,站在床上,开始脱衣裳。

外袍还没完工,但里头的单衣差不多做好了。云郁把衣服穿上身,试了试,笑逐颜开地看她道:“大小刚刚好。”

韩烈跟他身材差不多,阿福就是照着他的尺寸做的。

“奴婢做的不好。”

阿福有些惭愧地说:“这针脚太粗劣了,拿不出手。料子也一般。皇上怎么能穿这样的衣裳,还是还给奴婢吧。”

“我喜欢。”

他眼里欢喜的神色,几乎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