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消失的盗贼(四)(第3/6页)

度蓝桦忙收敛心神,竭力让自己看上去非常严肃,“那您觉得他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好说了,宋大夫很快就适应过来,以一种纯粹的医者心态谨慎道:“这个不好说。”

床笫之事么,咳咳,也不排除有些年轻人玩得比较开。

话虽如此,但大家都觉得被迫的可能性比较高。因为如果是你情我愿,杨小水不乐意了立即叫停也就是了,何至于突然消失好几天,再出现时惶惶如丧家之犬,甚至不顾自己是盗窃在逃犯的事实,主动向巡街衙役求救?

显然在那一刻,在他心中,那个神秘的强/奸犯远比牢狱之灾更可怕。

稍后开研究会时,整体气氛就有点诡异,毕竟谁也没想到原本很简单的一起盗窃案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好在冯三是个老成稳重的人,最初的震惊过后已经很能稳得住,当即非常大胆地做了如下总结:

杨小水极有可能是在最新一次行窃时被抓,然后……被强/奸了。还是连续多日反复强/奸。

说完这些话后,冯三自己都有点怀疑人生,觉得这起案子简直太过荒谬,可再一想到城外客栈林娘子她们的战斗力,好像又不是特别荒谬。

活得越久,他就越觉得确实不能小看女人。

虽然本次案情有些复杂,但严格说来可以分为两起独立的案件:杨小水盗窃案,和他被囚/禁、强/暴、虐打案。

按照正常程序,接下来只要盘问杨小水过去几天的去向,以及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顺藤摸瓜抓到那个神秘人就好,但苏醒后的杨小水却死活不肯说。

刑讯房的人轮流上阵,软硬兼施,杨小水的嘴还是紧得跟河蚌似的。

被逼问的紧了,他就浑身哆嗦嚎啕大哭,扬言衙门这是要屈打成招,再逼问就去死。

他脏了,他不干净了,他经受如此奇耻大辱,竟然无人嘘寒问暖?

冯三第一个没了耐心,冷酷道:“那你就去死。”

说完,还亲自去解开了杨小水的绳索,往他伤痕累累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去,撞墙吧。”

若是寻常人遇到这种事,确实值得同情,但杨小水?十有八/九是自己作死。如果不去人家家里偷东西,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现在倒是有胆子朝衙役撒气,早干什么去了?

杨小水踉跄了几步,脸朝下摔倒在地,明显对这个走势始料未及。

他仰起脸来,两道鼻血缓缓而下,见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神色,又回想起过去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顿时心如死灰,竟真挣扎着朝墙扑过去!

没人阻拦!

然而还没碰到墙面,杨小水的速度就越来越慢,最后干脆趴在墙上,再次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众衙役也算开了眼界。在衙门干了这么多年,他们不是没见男人哭过,但俗话说得好,男儿有泪不轻流,之前哭的那些要么悔不当初,要么熬不住刑罚,要么就是遇到生死大事。而像杨小水这样的,当真少有。

刑讯房的主审官龇了龇牙,将手中皮鞭甩得啪啪作响,大咧咧道:“大男人家家的,哭个屁!不就是给女人日了么?这事儿你也不算吃亏了!赶紧的,不死就起来,交代交代盗窃案经过!”

杨小水哭泣的身体一僵,掉到一半的眼泪都给生生憋回去了。

这年头,女人被糟蹋了好歹还能博得几分同情,但男人遇到这种事……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呐?

事到临头,杨小水还想狡辩,连盗窃的事儿也不想承认了。但在看了指纹卡片后,也不得不低头。

可对自己被人囚/禁强/暴的事实,却依旧没有松口。

冯三是什么人?积年的老捕头了,这么多年什么奸诈狡猾的犯人没遇到过?区区一个杨小水还不放在心上。

他也不跟对方干耗,直接安排下去,让人兵分两路:一队去聚云楼统计熟客名单,尤其是杨小水接待的熟客;另一队人马则根据林家良提供的线索,沿着当日杨小水逃过来的方向倒着摸回去,根据户籍簿子与聚云楼的熟客名单交叉比对。

很快,三户人家浮出水面,其中一户正是前面五名受害者之一,另外一户人家前几天正在外走亲戚,剩下的第三户很有点意思。

那户人家的户主一栏填写的是男人金子达,但那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实际当家做主的是他老婆戴佳婉。

乍一听戴佳婉这个风流袅娜的名字,人们脑海中浮现出的可能是个纤细袅娜的二八佳人,肤如凝脂、手若柔夷之类的,但真实的戴佳婉却是个精瘦健壮的女人。

戴佳婉家里是开肉铺的,她爹戴屠户死后,肉铺的买卖就落到独生女身上。

都说家庭环境是人生的第一个课堂,这话一点也不错。那戴佳婉从小就跟着父母在肉铺玩耍,别的小姑娘学绣花时,她学割肉;别的小姑娘学缝衣服时,她学剃猪。因为家里不缺油水,戴佳婉打小就练了一副好身板、一把好力气,平时空手提一整头猪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