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正月十七,亲卫……(第2/5页)

怎么着吧?

七茜儿撇嘴唠叨着:“成成成,您厉害,您是咱家第一大,老太太都排您后面……我跟您说啊,金台他媳“妇”孝敬您的几个碑拓,都给您放到蝴蝶螺钿那盒儿里了,您画画的绿石朱砂,还有“色”粉这些,我都跟您那些兜沫,沉榆,飞气香丸打在一个包袱里了,都用小盒儿盛了,也打了封条,您可别让那些小子给咱“乱”“摸”,正月里收的两罐子老梅雪,一罐子我给您埋在树根下面,另外一罐子放在后车里了,是那黑陶的罐儿,他们翻腾的时候可小心些……”

佘青岭顺手接了老娘递来的薄被盖在腿上,点头“乱”应着,耳边依旧是滔滔不绝的唠叨:“……从前您颠簸的狠了,夜里常腹内冷疼,咱家里还好说,都知道您这个“毛”病,咋折腾都没事儿。可您现在去了宫里,便不能照顾到了,我请成先生给您配了些白茅香,就绿纹包袱里呢,回头夜里若不舒坦了,您就让他们给您煮了吃,记得没?”

长这么大就没这样被人唠叨过,佘青岭连着咳嗽好几声,可惜这车也不敢动。

这俩车下的唠叨婆娘依旧是没完没了。

老太太接过厨下送来的攒盒,就送到车里接着唠叨:“儿,这些糕饼路上垫着,娘跟你说,甭管多累,这肚子饱了,人就能恢复过来,可不敢委屈肚子……”

“哎,知道了娘。”

七茜儿不放心,又把车里的碳炉子看了一次,边看边说:“您这次回去,就找个时间,把潘御使家做主的约出来,请他吃吃酒……”

这话没说完,佘青岭便气愤道:“他是谁?”

我请他?皇帝我都没请过!

七茜儿就白了他一眼道:“他是谁?咱马二姑的舅哥儿,这里里外外家里全指望您一个长辈爹,您不做主,难不成我去抛头“露”面去?也不是我小看您儿子,就他那脑子,办这样的大事儿,就差您远了去了,那是一下没看住,就得跟咱找后账!”

佘青岭一想却是这个道理的,如此也不咳嗽了,便稳当的点点头,很是端着说:“恩!如此,我回头就安排起来。”

七茜儿见他答应,便欢喜起来,回手接了下仆引好的脚炉,手炉帮他垫好,抱好后说:“就得这样,外面的事儿我哪有您清楚啊?今年咱家且要忙活呢,过几月您就要做爷爷了,就见咱家三代人了,您还想安生呢?

这下面还有有贵,二典,还有咱管四儿,这一个个的都可不小了,您老成天皇爷面前晃悠,就瞧瞧有没有那人品贵重的人家呗,咱也不求人家的权势,就求他们家闺女知书达理,会“操”持家务,您说是吧?”

佘青岭伸手用水葱一般的好看指头捏捏袖子,还姿态优雅的点点头:“恩……”

不对啊?自己只认了大胜一个儿,就凭啥管马二姑?他不愿意,却也不敢招惹就嘀咕嘀咕到:“我在前面忙成那样……”

小媳“妇”一扬眉:“哪样您也得管着啊!我个外来的媳“妇”儿,您可是咱家撑门的爹!我就打听打听后宅的事儿,可娶媳“妇”是后宅的事儿么?那万一闺女好,身后却坠了一大串子烂葫芦找后账,您儿子可亏死了!”

七茜儿说完,就利落的就一拉车帘,扭脸对赶车的太监吩咐道:“走着!这都什么时辰了,天都要大亮了,回头燕京城门一堵,就啥正事也做不得了,怎么还腻腻歪歪的没完没了……”

也不知道谁罗嗦,反正道理都是她的。

倒是老太太,她就扶着一月二月的手,沿着巷子挨个问她的孙子们,春袄子带全了么?鞋袜带了么?使唤的东西可都带上了……一路问过去,她就没回头的进了老宅,老人家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送别了。

佘青岭就满耳朵抱怨,等出了泉后街好长的路,他才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热糕饼,噗哧一声便乐了起来,自己还小声且得意的嘀咕说:“咱家,嗯嗯!咳,也是撑门的爹了……”

送走家里这些爷们儿,就轮到了丁香搬家,也不是丁香想搬,是她家婆婆再不能忍了,这老太太天生的尖酸,却在亲卫巷被各房厉害“奶”“奶”压制,她的日子就着实过不下去了,这陈丁香回了娘家可不得了,除了那个半聋子,人家剩下那些嫂子,那是有一个算一个,个顶个的厉害,这亲卫巷就是魔窟一般的地儿啊。

用那老太太的话来说,一日都不能呆了,再住下去就得疯魔了。

崔佑也不能让自己老娘疯魔了啊,没办法,他只得求了人情去与自己宅子的租客商议,到底让人家腾空屋子,他们搬到泉后街后面去了。

小姑子搬家七茜儿倒是不过去的,不然她往那边一站,说不说话的,崔家老太太必然说是她又上门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