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八十八) ……(第2/4页)

当年“逼”死外孙女之事到现在也不知道是郑家谁的主意,有说是郑行云的,有说是那家老太太的,更多的人就说是郑老太爷的。

郑家老太爷也认此事,他倒是一力扛起这个罪名,从佘青岭入宫做了掌印太监,他便在自己家庭院改了一座院子做道观,开始闭门不出修行起来。

又不多不少的两年功夫,郑家总算是悟出一些道理了,这做名臣与做外戚总是不同的,外戚需要扩大关系,团结姻亲才能保住富贵。现在郑太后活着的时候还好说,可郑太后如今也有年纪了,又能庇护郑家几日呢?

如此,便死活也要跟被称为隐相佘青岭,再把亲戚走起来。

郑家无赖着来请人,却万没想到的事儿,这风光霁月的佘青岭也会出了这样的无赖的招式,竟派了自己的养子,还有儿媳“妇”去郑家……

待这两人上了郑家的车子,郑阿蛮便面“露”古怪的看着穿素服的陈大胜夫“妇”,他还有些受惊的问:“还,还真去啊?”

陈大胜听他这样说,到气笑了:“啊!去!您府上老祖宗都要不成了,咱们能不去么?这都跪了一巷子人了……”

七茜儿懒散的拿袖子堵着嘴,还打了个小哈欠,倒不是人困,她就心困。

这郑国公府一茬一茬的往家里派人,竟害的泉后街到处都是看热闹的人。

她要脸的很,便憋了一肚子郁气。

陈大胜有些内疚,就赶紧撑起折叠着的马桌儿,引了炭火又提起小铜壶,给自己娘子烧茶水吃,他手上忙,嘴里还要哄着:“哎呦哎呦!娘子受累了。”

七茜儿抿抿嘴,又忍了哈欠,眼角挂泪的看着对面的郑阿蛮说:“我倒是不累,却觉着小公爷累。”

郑阿蛮整个正月都过的困乏,看陈大胜摆好杯子,他便央求到:“飞廉哥,给我也烹一杯浓茶吃。”说完,他那往日总是万种风情的细眉细眼,便彻底的眯了起来。

陈大胜是知道他的为难的,如此就又取出一只杯子道:“阿蛮?这又是在家受了气了?”

郑阿蛮没睁眼的点点头:“也,倒也不是受气,你是知道我的。我本也不想来,可是又怕他们一遍一遍的说那些乏话,偏又不能像在外面,听不惯也惹不起,我大不了躲开便是……那是我娘,算了!”

他不想说长辈的坏话,就只说半句,就彻底合了眼,心里却揪着般疼了起来,耳边来来去去,反反复复就去想那些不是滋味的话。

“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们……”

“我知道你总是放不下从前那些事儿……”

“怎么又提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再提就没意思了……”

“你这不是好好的么?”

“没有我们当初忍痛舍了你,你又哪里来的皇爷的宠爱?人不能没良心啊!”

“都是一家人,长辈当初那么做,也是想你好来着……谁人又有先后眼,会想到那么艰难……”

许是心里委屈,他细细的眼缝里就有些往外面淌泪的意思,却不想,那泪流出那一刹,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

陈大胜将热乎乎的水杯放在郑阿蛮的手里劝到:“哎哎,不能来这个啊!今儿可是正月十五,你可不兴哭,这一哭,可要难受一年的。”

这孩子挺好的,每次都是郑家那边“逼”着他出头,可他进了宫,甚至才将到了家里,他都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让人为难。就是人到了,就默默无语的就站在一边儿。

昨儿多冷啊,大冬日的,这孩子就能在外面冻一夜,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就自己卷着大氅,躲在避风处站着。

七茜儿看这孩子生的好看,他的为难憋屈摆在脸上就格外招人怜惜,老太太心肠,她对好看的小孩儿总是多了几分包容的。

如此她便劝说道:“我说,你且忍耐下吧,长辈有长辈的难处,晚辈也有晚辈的不容易,咱回头分了府便好了。”

郑阿蛮闻言,就立刻感激的看看七茜儿苦笑道:“嫂子不知道我家里头的事儿,就难的很,不说家里有好几房弟兄,就算分府也是先从旁支来,就算,真分了……且轮不到我呢。”他说完又是一声叹:“谁走了,我也走不得的。”

陈大胜是个直“性”子,他就见不得本爽利的阿蛮慢慢变成这样,如此他便重重一放茶壶道:“你也是个傻子,明日你就去求求皇爷,只说是你想弄些功劳傍身,皇爷必定也是欢喜你长进的。

就我看啊,最近陪皇子读书那几个,就三不五时的要闯些祸事,这是大正月皇爷给他们存着呢,早晚就要找他们的麻烦的,你索“性”前面去找小花儿去,皇爷要用你,他们又谁敢拦着?总不能千万里再欺负你去……”

郑阿蛮闻言失笑:“飞廉哥说的是什么话,这事儿算不上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