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有关于陈大胜与常连芳的……(第2/5页)

咱皇爷封赏老卒呢,这样的好事,合该留存史档,该千秋万代称颂。

陛下看到干儿子拉进一个史官进来,他便笑了,他是不习惯用这种人的,整一个田耗子,每日游魂般的飘在他身边,就差放个屁也要写进史书了。

如此……恩,便要想下新的说辞了,毕竟给后代子孙学习的东西,这措辞也要讲究,语气也要雄壮,还要有帝王的博大胸怀……

半天后,皇爷清理了一下嗓子,便喊了陈大胜他们的名字。

“陈大胜,余清官,童金台,马二姑,胡有贵,崔二典,管四儿,你等上前听封……”

这几个哪里知道什么是听封,就傻乎乎的去看常连芳,这是自己人。

常连芳机灵,赶紧跑过去跪下,一伸手按住陈大胜的脑袋,就往地下一碰道:“臣等在!”

到底是做皇帝的,皇爷说起这几人,就连他们出刀的顺序都没有数错。

看面前的老刀都跪下了,陛下才点点头,表情很严肃的说到:“从前,他们喊朕反贼,说朕世代皆食君禄,世受皇恩,实乃忘恩负义第一贼也,可是朕为何要反了呢?

自前朝立国,便大肆封赏,从一公一侯起至他灭国亡族,泱泱大国!亿万黎民!竟要供养十数万的勋贵国戚,只一卫阳太守就能食邑万户,区区庶妃父兄随意就敢封食四县。

尔等想想,四县百姓既要供养太守,又要供养宫妃亲眷,再加赋!税!役!层层盘剥,可还可有活路?!”

众人慢慢跪下齐呼我主圣明,聆听圣训。

倒是皇爷对训不训的不在意,他甚至“露”出一些放“荡”不羁的表情道:“民不得活,自然便反,那时何止朕一个?反贼多了去了,只朕运气好罢了……”

张民望轻声咳嗽,皇爷倒是不在意的摆手笑道:“朕说的是事实,又何须遮掩?也遮掩不了,便如此吧。”

他说完,看着陈大胜几个道:“尔等老卒,自朕起兵,便鞍前马后血浸战袍,没得朕登基了,却闹出从前使得将军登霄阁,归乡老卒独一人,遍身褴褛裹残身的笑话,如此,便封你们做朕的城门侯吧……”

周遭人倒吸一口冷气,如今朝上才几个侯,陛下不是刚批判了前朝胡“乱”赏封的罪过么?

却听到陛下继续道:“尔等切莫多想,这个城门侯只是个称谓罢了,是朕对老卒的尊重,尔等自此也要对这样的老卒尊重呵护,方是我大梁之仁道也!”

曾安榜听得热血上涌,谁手下没有忘不掉的老卒,如此他便使劲磕头,流着泪道:“我主正心已立纪纲,心怀仁道恤万万苍生,如此才得苍天相助得降天罚,助我明主登基……”

陈大胜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大胡子,心说,好厉害,读过书的人好厉害……

他是听不懂,但是座上的东家,他笑的多甜啊,要是自己也会这个就好了,学了这个,以后就有二百石,三百石……直至两千石,到了那时他就不用跪着求人给个说法了。

等到曾安榜痛哭流涕的叙述完,陛下才“摸”“摸”胡须道:“曾卿言辞夸大了……”

曾安榜磕头道:“臣句句出自肺腑……”

此人叨“逼”上瘾,皇爷却不愿意跟他对戏了,便咳嗽一声看陈大胜等人道:“十数年征战,尔等老卒昨日功绩已不可考,今虽封尔等虚侯以示尊重,毕竟对尔生活无助,如此,朕!便赐尔等从此可食一鼎!”

陈大胜他们傻愣愣的,并不知发生什么,却架不住身边有个常连芳,他一激动便按住陈大胜的脑袋又往地上砸,还喊:“快!谢主隆恩!!”

“……隆恩!”

这个就听懂了,陈大胜他们赶紧磕头谢恩,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其实,就是从卑微老卒,鄙薄庶民从此迈入贵族初级阶级。

礼记上书,天子可食九鼎八簋余下贵族以此类推,到最低等的贵族,便是一鼎一簋。

陈大胜等人从前虽有个果敢校尉,那却是个虚职散阶,虽有年俸却早不知落到谁的手里,他们实在的职位其实就是普通的军士,然,便是实职的鄙薄军饷都也落不全。

谭家做此事在上位者眼里,其实就是刻薄吃相难看,却人人不觉着是大罪,从前历朝历代权贵皆是如此,他们养的部曲是奴隶,他们临时从封地招揽来的士兵是租种他们土地的佃户,就是陈大胜这等被骗进来的也是如此。

你证明不了你是骗来的,谭家手里有契约,你就是我家的奴隶,你身上的任何功绩自然也是我的。

武帝也有他的小心眼,他想的是当初的律令跟赏功令。

陈大胜所述,他们早就有战绩,那么第一次就可抵奴隶的身份,从此就是自由民,是他杨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