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页)

姜漓缓过来,才说道,“母亲迟早会被你气死。”

姜姝道,“她也是这么说的。”

见姜漓眉宇间的那层薄雾渐渐散去,姜姝才端了几上的茶盏,饮起了茶。

姜漓反应过来才问,“谁向你提亲?”

姜姝头一扭,“永宁侯府家的那位二百五。”

姜漓脑子里的那些郁气,这回当真被她驱散了干净,“堂堂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在你嘴里,简直一文不值了。”

“本就是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还偏生装出一副温润儒雅的模样,他不觉别扭,我还怕污了眼睛,嫁给他,我还不如嫁给当初王家的那位大公子,如今正好能当寡妇,也省得母亲成日催婚。”

姜漓拿了个果子堵了她嘴,“你怎连自己都咒上了。”

姜姝终于消声了。

过了一阵,还是没忍住,姜姝吞了嘴里的那果子,便将头凑近了姜漓,悄声地说道,“你可听说过,母亲的那桩心病?当年母亲过去替我说亲,恰逢陛下带人去抄家,亲眼见到陛下杀了王家父子两,回来后就疯癫了,成日同父亲说,陛下是个暴君,见人就杀。”

这事姜漓在姜家时,暗里听说过。

姜漓不明白姜姝为何提起这。

姜姝又往她跟前凑了凑,“哪有什么暴君,就是那王家惹了陛下,陛下连个理由都懒得找,直接要了人命。”

见姜漓一脸惊愕,姜姝又道,“是那王家父子不长眼,两年前去了一趟什么久什么崖的,杀了陛下的人,陛下才亲自下了狠手。”

姜漓只怔在那。

半晌才问姜姝,“你怎么知道?”

姜姝对她挑了下眉,神秘地道,“父亲前两日见了韩国公,我偷听的。”

姜漓心头漏了一拍,“你还听到了些什么?”

姜姝摇了摇头,思索了一阵,反问,“妹妹也听说过了?”

姜漓道,“没有。”

姜姝没再说话,吃起了桌上的点心,姜漓却走了神。

那晚周恒质问她,是不是早就对他生了怀疑,她确实是从见到韩焦的那一瞬,心头就有了猜忌。

知道那人就是当今皇上后,她也曾恐慌不安。

久财崖平安无事了那些年,那病患一走,当夜就遭了难,旁人或许能说是巧合,可那个人是当初的太子,便不会是巧合。

清师傅曾说,做这一行不讨好,治不好会遭人劫杀,治好了,也会。

那就一定是清师傅知道了太子的秘密。

她偷偷去确认。

周恒却很坦荡的暴露了自己,且早就认出了她。

从秦家被灭,之后在长安城漂泊了两年,最后再到久财崖,八|九年的时间里,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如今留在身边的,皆是半途中相识之人,从未有一人对她的过往,有所了解。

日子久了,就似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了她一人。

永远孤独。

周恒是个意外。

他知道了她的一些事。

他是清师傅死后,唯一知道些她过往的人。

她承认,她喜欢那份温存。

一个人孤独久了,哪怕是一丝温暖,都会让她生出贪念。

如同周恒所说,她犹豫了。

在周恒带着她去长安城的那日后,她尤其的犹豫。

之后南苑的事情出来,几乎验证了她的所有怀疑。

可她还是存了一丝侥幸。

直到太上皇后将这件事情戳破。

她无法去恨。

也不知道该去恨谁。

但她知道,如果没有周恒,清师傅不会死。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秘密,需要杀那么多条人命。

周恒是不知情。

但她心里难受。

姜姝午后才走,留在宫里陪了姜漓大半日,走的时候还同姜漓交代,“都被驾到妖妃这个位置上了,一不做二不休,别埋没了这名声。”

姜漓赶紧赶人。

黄昏时,周恒又来了长春殿。

姜漓依旧房门紧闭。

这回周恒有备而来,先是让人在姜漓的房门外挂满了灯笼,将长春殿照得灯火通明,之后又搭了个戏台子,竟是请了那外头的说书先生,就在姜漓的房门外说起了书。

“你们主子在床上躺了两日,定是无聊得很,朕找了人过来,热闹热闹。”

周恒往那椅子上一座,说书先生便正儿八经地说起了书。

说的不是哪朝的英雄人物。

也不是什么知名的趣闻。

而是一段江湖男女爱恨情仇的故事。

别说旁人,高沾伺候了这些年,这场面,也是头一回见。

朝前臣子回回见到陛下,都会犯怵,处处小心谨慎,谁能想得到,那么个严肃的人,今儿居然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如此兴师动众。

那戏里唱了什么,估计也就周恒一个人在认真听。

待那一段说完后。

周恒手一扬,示意高沾过去,“让他给朕说段妖妃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