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玉如竹(第4/6页)

文修竹看着文野完全不当回事的样子,表情更加严肃:“这话你也问得出?”

文野觉得奇怪得很:“这有什么问不出的呢,又不是什么坏话。”

文修竹:“我人还在上海,前几天刚见过面的陈总给我打电话,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事?”

文野看了眼后视镜,打了转向:“陈总,那肯定就是陈媚的事儿了。”

“呵,你还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陈总没什么别的本事,舔季氏倒是舔得一个顶俩,专靠联姻起家,正好遇上我们家,啪,一拍即合。”

“文野!”文修竹伪善的面具终于碎裂一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文野:“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不用跟我搞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一套,那好,那我问你,”文修竹冷笑一声:“前些日子你晕倒在雪地里,突然发高烧,是怎么回事?你敢跟我解释解释么?”

林冰洋告诉过他,文野知道自己晕着的时候文修竹曾来过。

文野咬了咬后槽牙,没说话。

“文野,这些年,是不是随便你怎么玩儿?我是不是都没管过你?你说你想离开家,跟着季云洲出去打天下,好,我说服母亲了,后来你连晋城都不回了,自己到平城来开公司,好,我们也答允了,你看看你现在,你现在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了!你让我们怎么放心。”

红灯。

文野一脚急刹,文修竹和他一起往前倾去。

“干什么,什么意思啊,我说的话你不爱听了是不是。”

文野笑道:“哪有,您的教训我不一直听着呢么。”

文修竹又是一声冷笑:“听着是听着,就是没往心里去。”

文野不说话了。

文修竹:“陈媚跟我提到你的某一个小情人……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跟陈媚说那些话的?”

文野:“我的情人多了去了,您忘啦,有一场声色酒宴,十几二十个人呢,我不也在其列么?”他笑了一下,朝文修竹飞了个眼:“所以她说的是哪个,我怎么知道啊。”

文修竹脸色有点泛白,指着文野简直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上个星期母亲已经和陈总去看婚期了,你马上也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文野:“我怎么收敛啊,当时说起这场婚约,你给我的承诺是随我怎么玩怎么闹,只需要领个证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我操心,现在给我说的却是,结婚了,那个就是我的妻子,情儿不能找了,玩儿也不能玩了,想让我为了个陈媚,当和尚啊?”

“当什么和……”文修竹看了眼窗外,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谁让你当和尚了,我的意思是,至少,至少在合同还没签订的时候,别给我闹出这些个幺蛾子啊!”

文野:“哥,有时候我真想问一问。”

文修竹:“什么。”

“除了把我卖给他们之外,你们的合作项目就没有一点价值么?没有互惠互利是吗?也没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利益牵连吗?我有时候都觉得这场婚约交易里,我就是文氏养的一个鸭子,任务就是把陈大小姐伺候舒服,我真不觉得我是个什么文二少爷。”

“你胡说什么!”文修竹被他的那句“文氏养的”刺激到了:“我告诉你,你说话再没个把门儿的,这话要是传到母亲的耳朵里,没有人救得了你!”

文野笑了下:“是啊,我的话会传到你耳朵里,自然也就会传到母亲耳朵里。”

他看向文修竹:“都是一样的。”

文修竹蹙着眉,不肯接他这句话。

文野把车子停在车位里,“走吧,下车,中午吃点东西再回去。”

和文修竹面对面吃饭的时候,文野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自打他记事起,第一个认知就是在这个家里,自己和哥哥是不一样的。

哥哥哭了有保姆哄,有爷爷抱,有妈妈生气训斥阿姨没有看顾好,可他哭了就只有自己哄,他以为可能妈妈没听到,哭得大声一些,嗓子都有点哑了,最后换来的是母亲皱着眉,告诉保姆把他丢出去,实在太吵人了。

从小到大,他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花园。

夏天的时候贪玩,就直接在花园的泥土里睡下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里的佣人是看不到他的,妈妈是讨厌他的,爷爷有时候会生气打他,唯独哥哥有时会跟自己说说话,给他讲妈妈又给他新买了什么高端玩具,又带他参加了什么酒宴,认识了什么人,有时候说的那些个英文文野也听不懂,听着听着睡着了,文修竹便也懒待和他讲,果然和妈妈说的一样,下贱的人生出的下贱坯子,骨子里都沁着低俗。

文野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次,自己因为点什么事在学校里被老师骂,然后告诉了家长,在全班面前打电话叫家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