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阮欣去浴室洗了澡, 傅司砚坐在房间里监督她睡着后才转身出去。

阮德业吊瓶里的水刚好滴完,傅司砚按铃叫来护士替他拔针,又拿了一个暖手宝替阮德业暖手, 全程照顾的体贴细致,作为女婿,挑不出半点不好。

阮德业靠坐在床头, 问道:“欣欣睡着了?”

傅司砚点头,看着阮爸爸这会脸色恢复了不少,开门见山道:“岳父, 冒昧问您一句,您的病情应该不算太严重吧?”

果然够冒昧的。

阮爸爸低咳一声, 面色尴尬的看着傅司砚, 眼神闪过一抹心虚, “司砚啊,我这确实是因病住院, 不是故意要骗你们。”

他当时真被李瑛华气晕了头,加上胃病发作的厉害, 被送进了医院,检查完以后还是老毛病,打几瓶点滴拿点胃药就可以出院了, 陈姨一看阮德业病了就慌里慌张的给阮欣打电话,阮德业知道女儿要过来,受宠若惊。

但想到女儿一直和他在冷战, 这次他给李瑛华请助理,默许李瑛华以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去公司,女儿受了委屈都一个字没跟他说,连打个电话过来发火都没有, 肯定是对他失望了不想再理他这个父亲,要是知道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应该不会留下来陪他。

为了能跟女儿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他存了私心,故意让陈医生把他的病情夸大一点说,也不能说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以后肯定会被拆穿,就挑了个胆囊结石,算不上什么大病,但也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陈医生是他的老朋友,也是知道他和女儿关系的,谁知道这老小子摆了他一道,故意跟欣欣说他这胆囊保不住了要切,欣欣也没有犹豫,居然真的信他话,要他去准备切胆囊手术。

他还想着找个谎要怎么圆,怎么让欣欣相信自己不切胆囊的方式治疗。

没想到傅司砚一眼就看出来他这病是装的,还揭穿了他。

阮德业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要挂不住了,还要舔着脸求他不要告诉阮欣。

“司砚,我就是想要欣欣多陪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做父亲的心,我们父女俩的感情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你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欣欣,她要知道我故意骗她,肯定气得再也不想搭理我,司砚,好女婿,等你以后做了父亲,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傅司砚静静地坐着,没搭腔。

阮德业想到傅司砚曾经说过,他想成为欣欣最信赖的男人,刚刚连欣欣想喂他饭都不让,很明显就是占有欲强,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醋都吃。

这要是以前他和欣欣父女关系好的时候,他肯定要摆着岳父的谱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婿,吃醋都吃到岳父的头上来了,他还没嫌弃他拐走了自己女儿呢。

现在他犯了错,被傅司砚揪着小辫子,什么谱都摆不起来了,还怕傅司砚故意使坏,为了霸占欣欣,挑拨他和欣欣的父女关系。

“从我把欣欣的手交到你手里的时候,能陪她走一辈子的人就是你了,你们才是相伴余生的人,我这个做父亲的只盼着你们偶尔能回来看我一次,就知足了。”

态度诚恳,傅司砚总算开始表态。

“岳父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欣欣,但有件事,我希望岳父能明白。”

阮德业松了口气,问,“什么事?”

傅司砚:“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两全其美的,在我看来,两全其美其实是两方都在忍让,李瑛华是你妻子,欣欣是你女儿,你希望李瑛华和欣欣能够和睦相处,这样你的家庭就圆满了,你就不用对不起任何人,在这段关系里,李瑛华处处照顾你的意愿,她应该告诉过你,为了你,她愿意对欣欣视如己出,只要你们父女关系和好如初,她受点委屈没关系,闹别扭的一直都是欣欣,她不愿意接受李瑛华,所以你觉得她是被你宠坏了,骄纵任性,你从来不觉得自己娶李瑛华哪里做的不对。”

阮德业解释道:“我和欣欣妈妈早就没有感情了,只是为了公司和欣欣才没有终止婚约,我和瑛华在一起的时候,和她妈妈就已经分开了。”

傅司砚:“岳父当然有选择和谁在一起的权利,没有人能阻碍岳父追求幸福,可欣欣也有选择不祝福你们的权利,岳父为什么一定要欣欣忍让,对李瑛华笑脸相迎呢,李瑛华能假意对欣欣好,那是因为她想嫁入阮家,做阮太太,欣欣原本就是阮家的大小姐,是我傅司砚的妻子,她为什么要忍?她对你,十分爱,只表达了三分,李瑛华对你有几分爱,经过这次的事,岳父也该看明白了。”

提起这事,阮德业一脸难堪。

傅司砚唇角划过极淡的讥讽,“我父亲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因为我父亲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这些女人在他面前都和和气气,相互谦让,但背地里却争风吃醋,互相算计,很多时候我父亲心知肚明,这些女人只要不做出损害我父亲利益的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很享受这个过程,我对岳父了解不多,不知岳父是否是这种人,只要妻女在岳父面前假装和睦,便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计较妻女私底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