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3/4页)

算了。

和犯罪嫌疑人讲求什么基本法。

安子墨随便一点:“《你看到我的脑袋了吗?》”这部时间最长,听名字也是烂片,相信她看一会儿就会犯困,一旦等她犯困回房睡过去,他就会开始行动。

“好,儿子想看脑袋就看脑袋。”完全不知道儿子心里想法的安想乐滋滋应下,起身从冰箱里取出一桶爆米花,脱鞋盘腿坐上沙发,点击电影播放。

让人意外的是这并不是一部血腥暴力的恐怖片,而是一部打着恐怖片旗号的温馨反战片。

故事主要讲述一位军人与妻儿分别参加二战,他在战争中断头死去,拖着残缺的身体化作冤魂,苦苦找寻自己的脑袋,一晃竟过去七十年……

终于,断头鬼遇到了以驱鬼为生的主角团。

“先生,您为何一直再找您的脑袋?”

“因为我需要我的眼睛还有嘴唇。”

“为何?”

“因为我的眼睛想看见我的太太;我的嘴唇想再次亲吻她的脸颊,对了,还有丹尼,那是我儿子。”

城市的霓虹灯光下,身着军服的断头鬼绅士又彬彬有礼,将剧情前半段的恐怖化为泡影。

安想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安子墨皱眉看了看电影画面,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泪的安想,眉头比刚才皱得还紧。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有什么好哭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安子墨只觉得她吵闹。

“你怎么还不睡?”时针已指向十点,安子墨感受到身体传来倦意。

安想抽出纸巾揉了揉鼻子,眼眶红红注视着安子墨。

沉默几秒,一敲脑袋恍然大悟道:“啊呀!我忘记宝宝要早睡。”

安子墨:“……”傻子。

安想着急忙慌关上电视,抱着他回到房间,动作轻柔把他放在婴儿床里。

安子墨对带有护栏的婴儿床无比嫌弃,可是为了大计也只能暂时忍耐。

床前亮着小兔灯,让整间儿童房更加温柔。

安想正要合门离开时,脚步顿住。

见她不走,安子墨语气不耐:“干嘛?”

安想挠挠脸,眨眨眼,重新返回到床前,弯腰在他额头落下温热一吻:“儿子晚安。”

轰——!

安子墨脑袋炸了。

他眼神震惊,小手死死扯着被子没有任何反应,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疯狂在心底盘旋。

他被可能吃过人肉的犯罪嫌弃人亲了。

他脏了。

他是不干净的宝宝了。

说不定脑门上还有DNA,不能擦是证据,回头验一下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抓起来。

晚安就晚安,为什么要亲他?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安子墨疯狂把读心术的音量调到最大,来自安想的心声差点震聋耳朵。

[和电视机学来的,不知道对不对。]

[是不是应该往下亲一亲?]

[嗯!!明天要继续改进!]

心声结束,安想离开房间。

小兔灯一晃一晃,兔子脸上单纯的笑脸好似在嘲笑他的疑心疑鬼。

安子墨翻身,手指头想要触上额头,思考半晌又放下。原本困倦的大脑因那普普通通一个晚安吻而清明。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母亲绝对不会爱他。

她不爱他。

一直以来他就是靠着这个信念活下去的。

安子墨闭眼。

决定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撕穿她的伪装,让她原形毕露!!!

**

时针滴答滴答走过一圈又一圈,当时间固定在一点时,安子墨掀开被子爬出婴儿床,没有穿鞋,小脚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子墨拿起今天安想落在房间的纸笔,以摩斯电码的形式写了一份信,假如真的遭遇不测,这封加密的信件将是警方破案的证据。

——他真是天才。

——要不是他聪明,可能早死在了安想手里。

安子墨藏好信件,站起来小心翼翼推门走出,客厅漆黑一片,他从桌上摸索到手电筒拧开,光源全部聚焦在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上。安子墨抿唇沉思,又从果篮里拿了一把折叠水果刀塞在裤子后头。

准备工作做好,安子墨深深吸气走到门前。

他都想好了,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马用客厅座机报警,安想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销毁罪证。

安子墨捏紧手电筒,极其小心缓慢地推开眼前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本来以为她可能会锁住,没想到并没有,不过她的粗心大意反而帮助了他。

安子墨将手电筒的光转到最暗,踩着阶梯走下一阶又一阶,这一次特意避开那块坏掉的木头,没再做出被绊倒的傻事。

成功走下台阶,棺材近在咫尺。

安子墨蹑手蹑脚走过去,面对着巨大的棺材总算意识到一个将要面临的难题。

——太高了。

——以他现在的身体高度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