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月影翻动, 暖风拂过灵脉,敲打在灵石风铃上,撞出清脆灵动的轻响。

高台之上, 看守的侍卫捂着嘴笑了笑,纷纷走远。

几十丈长宽的高台之上, 只剩换上火红华服的娇俏女郎和高大俊朗的黑衣郎君。

这厢, 凌酒酒听完姬沉的话,只觉天旋地转一阵窒息。

姬沉一开口, 也是老母胎solo了。

哪有人这样问女郎的,这教她如何回答?

凌酒酒正要嗔怒几句, 甫抬头看着姬沉,便一眼望入郎君墨色翻涌的眼眸, 他迷乱的神色被理智束缚, 如汹涌洪水上面浮着一层岌岌可危的薄冰。

她匆匆低下头, 凤尾钗被带起凌乱弧度,在月影清辉中如柔软翎羽, 蹭过郎君的视线。

凌酒酒也顾不上佯怒了, 红着脸超小声道:“不用问我了呀……唔。”

皓月如盘, 流转在两人身上, 却只投下一个影子。

少女软软的话像是某种法诀,将困住青年的符咒彻底撕碎,他逼她将话尾全部咽下, 微凉的薄唇碾上去, 同昨夜在星河台一样。

哪怕是第二次,少女依然很紧张,纤弱的手指抓着郎君的前襟,阖住的眼睫不胜风雨地细碎颤抖。

唇畔力度稍轻, 就在凌酒酒以为姬沉会离开时,蓦然感到一阵温热的湿意。

竟是郎君用唇齿把玩着她的樱唇。

忽轻忽重,似在吮吸蜜糖。

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只能见到姬沉含笑垂视的视线。

少女雾蒙蒙的眼睛带着惊惶和羞怯,攥住他衣领的手也不自觉收紧,显然紧张极了。

但这次姬沉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很想这样对她。

自从看了那本书,见到两个小人月下拥吻,他就想这样对她。

姬沉一手揽着她的腰,将人贴近,另一只手摩挲她的后颈,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等她低哼着闭上湿漉漉的眼睛,在她张口呼吸的间隙,姬沉立刻无师自通地开始攻城略地,去纠缠另一种柔软的蜜意。

因最初的紧张和绵长的辗转,她的心跳几乎震碎耳膜,血液在浑身上下撞击,化出一层细腻的薄汗。

僵硬的少女渐渐温软下来,在辗转中发出婉转的嘤咛,不自禁地扬起头迎合他、回应他。

很快,凌酒酒的细小的手指失去力气,从郎君胸1口滑落,浑身脱力地任由郎君拿捏,似脱水的鱼一样拼命张嘴呼吸,这却给了姬沉更多可乘之机。

缓缓,她变成了流淌的蜜糖,又融化成柔滑的月光,被郎君捧在手中。

凌酒酒终于受不了没有止境的厮磨,倔强地偏开脸,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不要了……唔。”

她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女郎,旋即拼尽全力抬起发软的手,象征性地抵住郎君的胸膛,祭出杀手锏:“不要了,嘤。嘤!”

娇美浓丽的女郎眼波流转,带着不自觉的风情,软嫩的手掌欲拒还迎,仰面呢喃着撒娇,任天下哪位郎君见了都无法就此打住。

久违地,姬沉终于做了一回人。

月光移动着,小宴终歇,喝晕的谢翎翎被人从桌子底下拉出来送回住处,岳瑛招呼着近卫散去。

远处家家户户灯豆熄灭,只留下街道上的灵石灯光闪烁,如错落银河坠落人间。

凌酒酒红着脸伏在姬沉肩头,任由他抚着她的背,为她平顺呼吸。

姬沉一点也不专心,时而逗弄她泛粉的面颊,时而绕着她脖颈后的碎发把玩,甚至还要傻笑几声,非要问她喜不喜欢,刚才欢不欢喜。

凌酒酒恨恨地埋着脸。

然后苦思冥想姬沉怎么变了。

他不是那个逢嘤必从的郎君了。

而姬沉的快乐不需要回应。

他低声哄着女郎,又自娱自乐地抬起她的一只手腕,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又捻出一团红线,在凌酒酒纤弱的手腕缠了一圈,再次连打十个死结,接着给自己绑上另一半。

姬沉圈着凌酒酒,摩挲着她皓腕上的两条红线,满意地笑了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成长标记。

又或许,的确是某种标记。

姬沉若有所思地抿抿唇。

若是能再系一根红线,或,日日理所当然地抱着女郎该多好?

她本就该如此,被他护在袖中,与他形影不离。

这样想着,姬沉一改冷冰冰的高深莫测模样,喜形于色,拍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趁热打铁道:“酒酒,你愿与我结为道侣吗?”

姬沉的话带着郑重的力度,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里必定如指点剑诀般认真严肃,绝非一时兴起。

此情此景,水到渠成,两情相悦的女郎和郎君相伴,面对郎君如此深情的请求,世间女郎少有能拒绝者。

然,这次终于轮到凌酒酒不做人了。

此刻,她心思转了转,不置可否地垂下头。

凌酒酒显然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