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第2/3页)

但她不想提,也没有必要提,她只当听不懂男人阴阳怪气,公事公办地把宋远洲交给她的差事说了来。

“... ...奴婢行动受限,只从孙氏夫人处听来,说白家大爷去绍兴是找人刻石去了。”

宋远洲本还想说两句什么,听了这个消息倒是顿了顿。

白继藩跟他说是做生意,说是木料上的生意,可没有说找人刻石。

那么孙氏说了这句,定不是凭空蹦出来的。

宋远洲立刻吩咐黄普着手沿着这条线路查探。

吩咐定了这桩事,他眼角又瞥向了少女,少女垂头坐在矮处,面无表情。

她方才在白继苏的车前和小厮说话,可不是这等表现,那时可愉快的紧。

男人暗觉不快,一种酸酸的情绪不停上涌,他不喜欢被这样的情绪控制,因而更加不快了。

她是他的通房,白继苏也是知道的,还能怎样?

若是要抢人,她在白家的时候,白继苏做什么去了?

宋远洲迫使自己不要多想,也提醒自己不要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只是个通房丫鬟而已。

马车摇晃着想宋府驶去,车里没有风吹进来,闷了几分。

宋远洲干脆撩开窗帘,风立刻扑了进来,吹起少女颈边的长发。

宋远洲不过是不经意看过去一眼,却一下看住了。

那脖颈上有指甲掐出的红痕,红痕极其明显,最深处好似出了血。

男人眼睛被刺了一下,径直扯住少女的手臂将她抓到了身前。

“谁人掐你脖颈?”

马车吱呀吱呀作响,男人声音低沉如闷雷。

计英不想多言,拢了拢衣领和头发。

“奴婢没事。”

她这般说,男人嘴角扯平压了下来。

她在白家还能受何人欺负,无非白秀媛。

那白秀媛,竟疯癫到这种地步了吗?

宋远洲眯了眯眼睛,细发间遮不住的红痕刺得他眼睛发疼。

偏她从头到尾就不想跟他提及,一句都不想... ...

宋远洲手下攥着少女的手臂紧了紧,少女只是低垂着头。

他只觉得她这般神情姿态更令他难受,他想要深呼吸令心绪平复,可马车里又闷了起来。

宋远洲胸口发闷,咳喘的感觉涌了上来,他不想一副病秧子模样,当即松开了少女的手臂。

少女被他松了手,立刻就要向后面退去。

她要退开他,一息都不在他面前停留。

宋远洲胸口闷得更厉害了,用力压制着咳喘的冲动,就在这时,马车忽然晃了一下。

车马摇晃摇晃之间,少女还没站稳,只那么一晃,她合身向宋远洲扑了过来。

男人不知自己何时伸出了手,一把将歪倒的少女抱进了怀里。

她双臂搂在了他颈侧,秀挺的鼻尖蹭到了他的脸颊,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从他唇角蹭过。

车内陡然一静,静的落针可闻。

宋远洲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般咚咚地响亮。

方才的闷瞬间消散了,压制着的咳喘也消失了。

车外没有扑进来的清凉风,但男人抱住怀中的少女,搂住了她的腰,心下有一瞬的停歇。

计英被晃得七荤八素,听着外面车夫训斥乱跑的小孩,一回头,撞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摔到了什么地方,立刻要起身。

但男人的手却没有顺势松开,她试探地叫了一声,“二爷?”

男人终于松了手。

恰好马车到了宋家门前,计英飞快地欠身下了车。

她一走,车内陡然一空。

宋远洲还坐在那个地方,怀中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未曾来过。

烦闷的感觉再次笼了过来,这一次,更强烈了。

*

晚间的二爷没有再召唤他的小通房,小通房也没有再见到那位二爷。

两人是一起回了歌风山房,却好像回了两个世界,见不到听不到,连第二日都没有再遇到。

计英听茯苓说,那位二爷一早帮人相看园中假山石去了,晚间才能回来。

计英乐得清闲自在。

茯苓会打理书画,擅装裱,宋远洲书房里画作颇多,都是茯苓在打理。

计英趁机跟着茯苓,去男人书房又看了半日幻石林的图。

下晌,她清清静静地在小西屋里画图。

待到天色渐晚,计英便把叶世星前两日送过来的黄桃罐头拿出来,叫了茯苓姐弟一起吃东西聊天。

天气正值寒凉已退,暑热未至,三人在小西屋门前说笑,难得的热闹惬意。

... ...

而那位家主大人忙了一日,夜幕四合,他回到歌风山房,房中冷冷清清地点着孤灯。

他没在园子里见到什么人,想来那人定在她的小西屋里守着规矩。

他这么想着,不住留意西边的方向,听见隐隐传来热闹的笑声。

宋远洲想要问一问,可一琢磨,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