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第2/3页)

赵谦自己不知道。

赵谦只知道,这个人倒下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消沉掉了。

三千大千国土,娑婆琉璃世界。

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了那个人。

只短短几个月,自己却又失去了。

坐了很久的船,赵谦不知道。

又坐了多少天的马车,赵谦不知道。

进了杭州城,赵谦也不知道。

到了王府门口,赵谦一抬头,看见了门首那熟悉的三个大字:敬王府。

哦,原来是到家了啊。

赵谦抱起静月,在静月耳边轻轻低语:“小尼姑,咱们到家了。”

如梦游一般,他抱着静月就走进了府里。

李秀在他后面,那颗偌大的心脏吓的几次停跳,这东摇西摆的,王爷这哪是走啊,简直就象是在飘!

对着迎上来的姬妾视若无睹,赵谦一路轻飘飘的,就飘回了房间,

将静月放到床上,给静月盖好被子。

赵谦转身就去了马厩。

牵出马来,扬鞭奋蹄,直奔皇宫绝尘而去。

见了皇兄,不理会皇兄的嘘寒问暖,赵谦直接问他要人。

每个朝廷,手中都会握有一些具有超凡能力,能处理妖魔鬼怪、奇闻异事的人。

为了避免引起百姓恐慌,对这些超过百姓认知的人物的存在,每个朝廷都默契的封锁了消息,是以,百姓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一批神秘的人,在时刻保护着他们免受妖魔鬼怪的杀戮和猎食。

宋皇从看到赵谦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一趟出游,让这个整天只会胡闹的弟弟长大了。

那曾经流里流气的气质,仿佛被他留在了西川的山山水水中,仿佛被他抛在了来回的漫漫路途中。

那双曾经飞扬跋扈的眼中,现在沉淀了太多的沉稳与淡漠。

对这个弟弟,宋皇一直是疼爱的。

皇家无骨肉,皇家无亲情。

可这个自小养在手中的弟弟,对他来说,却是一个例外。

对儿女,他要保持着距离,不得溺爱,免得在无意中宠坏了下一代的储君,也怕大臣们上疏启奏,说自己太过耽于儿女之乐。

而对这个弟弟,他却不需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他再宠赵谦,再溺爱赵谦,也只会在青史上留下敦爱幼弟的佳话。

当父皇将那个小小的肉团交到自己手时,正当年青的自己,对那个脆弱的生命,是充满着怜爱和疼惜的。

他抱着他习字,他抱着他背诗,甚至曾经一度亲手照顾过他的起居。

小小的人儿,就在他的手心中,慢慢成长了起来。

可人越长大,心也越大,心思也越杂。

不知为何,这个小小的人儿,慢慢的和他疏远了,慢慢的怕他了,慢慢的学会对着他谦恭有礼了。

对赵谦他的所作所为,他曾耳闻,也曾目睹,可他皆一笑挥之,包容了那个孩子的胡闹。

当他的案头摆了厚厚一沓关于他的奏折的时候,他对赵谦彻底失望了。

现在,当这个曾经捧在手心的弟弟带着满满的悲伤,带着满满的压抑来到自己面前,宋皇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受了委屈就来找自己告状的小小孩童。

自从静月出事以后,赵谦就再也没有哭过,仿佛他喜怒的感情被静月带走了一样。

他痛苦,他酸楚时,他不哭,他只会在无人的深夜,搂了静月那温温的身体,用尽全力的狠狠拥抱。

有一种人的感情,就如同是一坛陈年的老酒,埋得很深,藏的很深,让人轻易寻不得,见不着,可一旦出了土,开了坛,那味道,却是深远悠长,让人终身难忘。

很不幸,赵谦就属于这种人。

更不幸的是,当这个花花公子看遍了人间繁华,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灵所依的那个人时,却又马上遭遇了冰川。

从长江一路行来,赵谦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找人来救静月,可事实上,除了求救皇兄这条路外,他的心中仍是充满了迷茫。

若这条路行不通,没有人救得起静月,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

赵谦没有父辈,也没有相亲的同辈,在他眼中,亦父亦兄的,只有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兄长。

在见到皇兄的时候,这一路积攒的委屈,积攒的无奈,积攒的愤懑,积攒的悲伤,好象找到了可能倾泄的对象。

赵谦忽然想象小时候一样,扑进皇兄的怀里,嚎啕大哭。

也象小时候一样,寻求着保护和关心。

可当他想起自己毕竟不再年幼,自己已经是个成人,自己已经背负了责任的时候,那想要宣泄的念头,又缩了回去。

对着兄长慈祥的目光,赵谦挺直了胸膛,向皇兄提出了要人,要能人。

宋皇没有犹豫,他收回略带失望的目光,提起朱笔,铺开黄绫。

赵谦见完皇兄,又顺路去看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