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2页)

片刻后,他进来了。她闻到了熟悉的栗子糕味,这是她一直以来就爱吃的口味,这些年都没变过。往常但凡他下职回府也经常会买给她。

男人进来坐下后,将纸包递到她搭在膝上的手里,“给你。”

顾时欢手指触碰着热乎的纸包,心下复杂。适才看见的那一幕,确实令她触动,曾经的无数个黄昏日落,他就是这般排队买栗子糕给她,安安静静,耐心十足。

他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还记得最初两人成亲时,洞房那晚,他十分不耐烦的模样,拉着被褥自己占了床榻大部分地方,也不管她如何,甚至连瞧都未瞧她一眼,蒙头便睡了。

那晚,她是哭着睡着的,次日醒来后就他已经走了。

两人再次见面是一个月后,她本已经下定决心既来之则安之,可没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对她发脾气,警告她既然嫁人了就安分些,莫要丢他祝家的脸。当时她气不过,与他大吵一架,随后他又走了,大半年也不曾踏进过她的屋子。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伤怀的,那些甜蜜的,纷纷交织在一起,让她混乱得头疼,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怎么了?”

祝长君见她闭着眼睛好端端的,突然眉头紧蹙,仿佛难受的模样。

“想吐?”他又问了一遍。

顾时欢姑且默认是这么回事,她不着痕迹的点头,也不开口说话。

过了两刻钟后,终于回到府上,绕过壁影,顾时欢将栗子糕提给凝香,自己往正院走,祝长君默默跟在后头,好像有人向他禀报了什么事,他顿了一会儿,便抬脚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

元安堂。

祝老夫人裹着抹额坐在上首,这些日子她确实有些身子不适,将自己关在元安堂,也不问世事,直到昨日才得知儿子与儿媳闹了许久矛盾,儿子自己夜里宿在外院书房。

他们夫妻俩往日是十分恩爱的,鲜少让她操心,就算偶尔有闹别扭,也只是一天不到两人便和好,还从来没见过闹这样久的,都一个多月了。

等祝长君进门坐下后,她问道:“长君啊,你和你媳妇到底怎么了?为何事而闹?”

祝长君不想母亲担忧这事,笑着说道:“母亲不必忧心,就是夭夭怀这胎比较辛苦,吃不下睡不好,情绪不定,我得迁就她些。”

“真就只这事?”祝老夫人狐疑。

“难道还有其他事?”

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不知轻重,趁媳妇怀孕去外头偷吃,惹得她不高兴了。”

“......”

祝长君无奈,他母亲一天到晚竟爱胡乱猜想。

祝老夫人见他不以为然,便又说道:“长君啊,虽然阿娘信你,不过还是要提醒你,可莫要学那些不好的恶习,我前儿就见王家二爷,也是妻子怀孕不能伺候他,结果转头就去花柳巷子里找女人,后头竟然还糊涂的将那女人纳进门,将正室夫人气得流产,生生可惜了那未出世的孩儿。你可莫要学那等糊涂人才好,夭夭为你生了几个孩儿,个个聪明伶俐,她着实不易,你做丈夫的得体谅些。”

“母亲说的是,儿子晓得。”祝长君虚心受教。

“那你也不能老睡书房,你即是说她情绪不定,这种时候,孕妇最是需要丈夫的关怀,你不在身边,她少不得更要多思多虑。”

“儿子也明白,可夭夭性子倔,她已经将儿子赶出了正屋,这可如何是好?”

“啊呀,你就不会哄哄她?”

“哄了,她不领情。”

闻言,祝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她不领情你就不哄了?这女人啊,最是喜欢口是心非,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祝长君惊诧,“真的?”

“娘是过来人,自然最懂你媳妇,她若是真不想理你,早就带着瑾年他们回柳明街了,还与你磨蹭甚子?”

祝老夫人一语道破天机,给祝大人指了条明路。

祝长君醍醐灌顶,恍然了半晌后,起身嘱咐老母亲好生歇息,随后热血沸腾的往正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