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页)

只是柔嘉素来喜爱鲜妍明媚,这样素雅的颜色不得她的心,所以才会被压在柜底,一直不见天日。

采心展开了手里的衣裙:“小姐。”

柔嘉看了片刻,却像是很满意地道:“就是它了。”

然后又吩咐道,“将我那套珍珠头面也拿出来。”

“小姐——”采心放下衣服,是真的不懂了,“赏花宴是大日子,小姐不穿得光彩照人、艳压群芳将风头抢回来也就罢了,怎么还不戴宫里赏赐下来的头面?”

那头面带上了才是真正的荣耀啊。

柔嘉却嘴角轻扬,说道:“你懂什么?人活一世,不争一时。”

属于她的荣光,早晚有一日她要全部拿回来。

“不用再说了,赏花宴上我就这么穿。”

“是。”采心抱起衣裙,说道,“那我给小姐好好烫一烫。”

“去吧。”柔嘉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拿起了扇子摇了起来。

等到赏花宴,她就能见到自己那些曾经的朋友跟敌人了。

重活一世,这些朋友跟敌人很多她已经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就要等着这个机会,看一看究竟是谁污了她的玉坠。

只可惜,赏花宴上光是准备这衣裙跟头面总是还差一点,要是有个更有分量的物品就好了。

云升楼。

谢嘉诩将手边的盒子推了过去:“这是我命人绘了最时新的花样,找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钗子。”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穿着素净的衣裙,发间也无甚装点,只有一根白玉钗,却不掩美丽。

她说:“你打这个做什么?就是给了我,现在我也不能戴。”

沈怡君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带出了她的跳脱意气,而谢嘉诩对自己的未婚妻最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满城贵女,要么娴静,要么刁蛮。

她在这二者之间,是第三种颜色。

从初初相见,谢嘉诩心里就喜欢她这模样。

沈怡君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拿过了递到自己面前的盒子,在那机括上一拨就打开了。

只见在这以红绒饰里的盒子里放着一根发钗,钗头是用通透的白玉雕成的花朵,花叶逼真,蕊心更是以根根金丝拈做,可以说是匠心独具,巧夺天工。

这么一支发钗戴在发间,就犹如将永不凋谢的春天戴在了上面。

沈怡君忍不住伸手,以指腹在这花瓣上抚过,问谢嘉诩:“这是怎么做到的?”

“别管这是怎么做到的。”谢嘉诩对她浅浅一笑,“就说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沈怡君说着,便将这发钗从盒子里拿了出来。

谢嘉诩看她抬手拔下了发间的那根白玉钗,将自己送的钗子戴上。

“怎么样?”她问道,“我戴着好不好看?”

谢嘉诩看着她,她戴上这玉芙蓉,果然同他想的一般美丽。

他忍不住开口道:“再过两日,你便满了三年孝期。到时,你就可以戴着它来王府赏花宴了。”

沈怡君听他明明说着赏花宴,可是那神情却像是在说她满了三年孝期,就该穿上嫁衣,嫁到他们宁王府去了。

沈怡君哪怕性情再直爽大方,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啐道:“那赏花宴有什么好去的?不去。”

谢嘉诩却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也该来见见我妹妹。”

他一说到这个,沈怡君就想起来了:“对,宝意妹妹性情坚忍,不似那些娇滴滴的女儿家,我怎么也该去见一见她。”

谢嘉诩看她对刚回来的宝意十分赞赏,同过去说起柔嘉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只开口道:“宝意性情未免太过……冷硬,不如柔嘉良善。”

有人死在她面前,她还能说出那番话,借了欧阳昭明的势。

自己在吏部办差,都被他们借这个事来挑衅。

当着他的面说宁王府是表面忠君,原来也是太尉党羽。

听了这话,沈怡君一双妙目盯着谢嘉诩,说道:“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落在旁人耳中,你妹妹成了什么?宝意是你的亲妹妹,不管她做了什么,旁人怎么议论她,你都该维护她才是。就算她做错了,那也是回了宁王府关起了门,才由你这长兄来训她。何况这事她有做错吗?这满城贵女,换了是哪一个处在那天的情况下,也不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若是换了旁人在他面前这样对他说话,谢嘉诩的脸早沉了下来。

可是在他面前的是他心仪之人,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为自己辩解,沈怡君就再次打断了他。

她把自己原来的那支玉钗放回了锦盒里,合上了盒子:“还有,柔嘉良善?那你良善的柔嘉妹妹那天是做了什么?不就是她惹的祸端,处事不当,要连累宝意来给她收拾了残局,还要被你这个哥哥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