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热化对抗

  左铭煌来得很快。

  凄厉的刹车声还未停止他人已经跳向地面,急跑到贺雅言面前,来不及多问,便从她手中扶过站都站不稳的牧可,发现她极度的虚弱,他拦腰将人抱起。

  去尽温和儒雅的神情,左铭煌脸上的焦急泄露了所有的心事。贺雅言没心思考虑其它,跟着钻进后座,将娇小的牧可搂在胸前,一边帮她擦额际的汗一边极专业地把病症简洁而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根据贺雅言提供的信息,再结合牧可出现的呕吐症状,身为内科医生的左铭煌已经可以确定牧可的病情了。将油门一路踩到底,他戴上耳机打电话,语速与车速一样快:“准备手术室,十分钟后我与病人一起到,急性胃穿孔,对,就这样。”

  到了陆军医院,四肢冰冷的牧可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被推进手术室前,她用尽浑身力气抓住贺雅言的手腕,虚弱地说:“别告诉他,等演习完了再……”被疼痛折磨了一路,牧可也自责了一路,后悔不该贪馋吃辣。心想自己受点罪那是活该自找,谁让没管住嘴呢,可如果因此影响了贺泓勋,罪过就大了。

  反握住牧可冰冷的手,贺雅言打断了她,保证道:“我知道。我不告诉他。”

  牧可咬牙忍着疼再次强调:“一定别告诉他,不能输的……”袁帅可是说贺泓勋立了军令状的,牧可深知这次演习的重要性,所以半个月以来始终不敢主动给他打电话,就怕影响他工作。

  急性胃穿孔是有生命危险的。说实话,牧可此刻的坚持令贺雅言感动。她用力回握住牧可的手,以特别坚定的语气承诺:“我保证不告诉他!你好好的,然后我们给他庆功。”

  似是在安慰忧心的贺雅言,也似在为自己担心,牧可皱着眉说:“他会不会骂我啊?”

  贺雅言摸摸牧可被汗水浸湿的鬓发,笃定地说:“他不敢!”

  当牧可被推进去,望向已换好手术服走过来的左铭煌,贺雅言诚恳地说:“拜托了!”

  谁都知道,只要是手术就存在风险。即便是医生,见多了生死离别,换到自己亲人朋友身上,依然觉得恐惧。贺雅言心里空落得厉害,深怕牧可有半点闪失。

  左铭煌端着消过毒的双手,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

  手术室的灯亮了,贺雅言在门外呆站了大约十分钟,情绪平复后她去交钱补办手续,回来就一直守在手术室外。想给贺泓勋打电话,手机掏出来的瞬间牧可比床单还苍白的脸在眼前晃过,她咬了咬牙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贺泓勋工作上的事情身为妹妹的贺雅言是从来不会多问的,所以她并不知道兄长最近为演习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但是,牧可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说明了什么,她怎么会不懂。即便在野外,贺泓勋依然坚持隔天打来一个电话。可想而知,他对未来老婆的在乎程度。贺雅言斟酌再三,实在不敢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自己一顿饭就把未来嫂子弄手术室去了。用脚趾想都知道,战场上的他该有多着急,多生气。

  空旷的走廓很安静,随着时间的流逝,贺雅言有点坐立难安。使劲抹了把眼晴,她恶狠狠地自语道:“贺雅言,你以后要是再敢带着别人乱吃,我就揍你!”

  手术室的灯灭了,贺雅言猛地站起来冲过去,速度之快,让她的身体受惯性使然撞在在护士身上,幸好左铭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避免两人摔成一团。

  左铭煌的手臂也是很有力地,承受着贺雅言身体的部分重量,他摘下口罩说道:“小心点。手术很顺利,她因为麻醉的关系睡着了。”

  贺雅言闻言松了口气,挣开他的手,跟着牧可进了病房。

  左铭煌换下手术服过来的时候见只有贺雅言一个人在,他不解地问:“通知你哥了吗?他什么时候到?”上次在餐厅见过之后,他已经知道牧可的男朋友便是贺雅言的哥哥。他当时还自嘲地生出一种地球果然很圆的想法。

  目光落定在牧可精致如瓷娃娃的面孔上,贺雅言为她理了理柔软的头发,神情疲惫地说:“我哥不在A城,估计最快也要两天才回得来。”

  并不知道赫义城也去了两百里外的演习训练场,左铭煌想了下说:“那先通知义城吧。”

  牧可和赫义城的关系贺泓勋已经告诉贺雅言了。就算知道赫义城反对牧可和哥哥在一起,但人家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家人,贺雅言无从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