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各行其道(三月中)(第3/4页)

听明白谢尚话里的意思,红枣点头道:“但凭大爷做主!”

谢尚点头道:“那你这就让春叔安排人收拾房屋,我写信给爹回禀一声!”

谢又春听说收拾五福院西院倒是没觉奇怪——这原是迟早的事。

“大奶奶,”谢又春问红枣道:“您想把这院子收拾成什么样?”

红枣明白谢又春的意思,这是让她定装修风格呢!

红枣抬头看看房屋里的嫁妆,心说:若在别地倒也罢了,只要在雉水城她日常都得用这套古典雕花实木家具,如此还是依葫芦画瓢吧——横竖现就挺好,而且她都习惯了。

“春叔,”红枣道:“正房就照现在住的这屋收拾吧。只大爷的内书房,我再问问大爷。”

谢尚笑道:“也是照现在的收拾就就行。”

这是他们的新房,原本一切都是按最好的来。

“对了,春叔,”谢尚又道:“我记得那西院里的两棵金钱绿萼虽好,但给大奶奶住却是有些素净,你且让人加种两棵四季丹桂和牡丹石榴倒还罢了。”

“秋千架也要再立一个,雕花就雕金钱绿萼,如此才与庭院相配。”

红枣:又见雕花!

余掌柜不仅是张乙的岳父,还是他的启蒙恩师。早在结亲前张乙就会隔三差五地拎了东西去桂庄土产店看余掌柜,现成了亲,自是去得更勤了。

这天傍晚张乙提了两包点心来看余掌柜,顺带告知明儿一早自己要去府城的事,然后再请余掌柜代他转告他爹娘。

余掌柜自是答应。

土产店出来,张乙正准备回家便看到了巷子口站着的陈玉。

“张乙,”陈玉问道:“你能替我带封信给你家小姐吗?”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陈玉回去做了半个月的农活,也琢磨了半个月如何让他舅消气,然后便觉得这事还是得着落在红枣身上。

他舅一向对红枣言听计从,陈玉如此想:但凡有红枣出面给他说情,他舅一准就能许他再去桂庄。

张乙本不想搭理陈玉,但他担心他若不理陈玉,这个二愣子真找到谢家去到时反而不美,便问道:“什么信?”

陈玉看看北街上的人流道:“你跟我来!”

回到自家铺子关上门,陈玉方道:“张乙,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就来写。”

张乙叹口气,劝说道:“表少爷,我劝您还是不要给我家小姐写信了!”

陈玉没想到张乙一个下人,竟然和他这样说话,气恼得全身的血一下子全涌上了头。

“你说什么?”陈玉怒声问道:“你怎么敢这样说?”

“表少爷,”张乙不卑不亢道:“我是看在您曾教过我认字的份上才这样劝您的。”

提到过去,陈玉想起张乙煮的红烧肉,头脑清醒了些,问道:“为什么?”

张乙冷静道:“表少爷,请恕小人直言。小人实不知你有何事需要给我们小姐写信?”

“表少爷,这俗话都说‘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小姐日常主持操持家务,并不问外事。”

陈玉急道:“我说的就是家务!”

“表少爷,慎言!”张乙打断道:“表少爷当知道女子‘三从四德’。所谓‘三从’,即指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似我们小姐出门八年,早就是谢家人了。”

“表少爷您姓陈,我们小姐姓谢——小人实不知您和我们小姐有什么家务可说?”

陈玉张口结舌。

陈玉说不过张乙,气急败坏道:“张乙,你不带信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去!”

陈玉同张乙在桂庄土产店同住过一些时日,其间关系还不错。所以红枣六个陪嫁小厮,陈玉才头一个就找张乙。

“表少爷,”张乙沉着道:“小人劝您还是不要再祸害别人了!”

“你,你这叫什么话?”陈玉简直要给张乙气死了,话都气得结巴了。

“实话!”张乙淡定道:“表少爷一定没有想过替您把这封信送到小姐手里人的下场吧?”

“什么下场?”陈玉下意识问道。

“私相传授,秽乱内宅,”张乙告诉道:“按谢家家规,就地打死!”

“啥?”

陈玉虽然胆大妄为,但脑子里依旧绷着“人命关天”这根弦。

陈玉一时间实难相信世间竟然有为递一封信就打死人的事。

不过想起谢家家规对的是谢家奴仆,便又觉得可能确有其事。

奴仆地位低贱,连牲畜都不如——牛丢了,或者无故死了,县太爷还得升堂断案,而主人打死自家奴仆,根本没人问。

“表少爷以为不应该吗?”张乙反问:“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还是那句话表少爷姓陈,您没事给谢家内宅递信,这信是干什么用的,不是不言而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