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5页)

他宠爱的那个妃嫔也被污了身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开。

皇上闭了闭眼,又吐了一口血,便疲累地挥挥手,“世钦,你夫人说得对,他太吵了,直接杀了吧!”

七王爷正欲说话,忽而双目瞪大,往下看。才发现自己被一剑穿心,剑尖勾着他铠甲的料子,鲜红的血顺着往下滴,他心头空的厉害,竟一句话说不出,直直往下倒下。

容璟神色如常,漠然收回剑,“皇上,没事吧?”

皇上拍拍他的肩膀,“虽则受了些伤,但你夫人不是说会治好朕吗?有惊无险,好在没失去什么。”

容璟看向他与皇后交握的手,无声笑了笑。

有部下抓了一个人过来,“国公爷,就是这人替七王爷的马奴整骨成圣上的模样!”

那人仰起头,宋朝夕微愣,竟然是薛神医的徒弟。她第一次见到这徒弟便觉得此人气势不凡,没曾想,他竟然胆大到把人整骨成皇上。她无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皇上不可能留着他。

宫中的事还需要料理,但这些收尾的活儿并不需要容璟亲自来办。皇上身子不好,宋朝夕用甘露和仙草来调制解毒药,这才把皇上从鬼门关拉回来。

容璟牵了匹马,若是往常,这不合规矩,可今日到底特殊。身着铠甲,收执利剑的男人坐在汗血宝马上,朝她伸出手,温声道:“朝夕,我们回家。”

他一身银色铠甲实在让人无法抵挡,宋朝夕笑眯眯伸出手,下一秒人便被他拉上马。暴雪扑面,她窝在他怀中,被他的大氅拢住,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格外安心。

马蹄声在深夜踏出轻快的声响,宵禁后,紧闭的门户和往常并无二样。那些熟睡的人们不知道,这个夜里紫禁城刚经历了一场宫变。

他们回去后,阖府的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老夫人,一直守着他们,生怕他们出意外,好在到底是平安归来了。

容璟在这次宫变中救驾有功,在朝中势不可挡。有后人评价,皇上重文轻武,国家繁华,可兵力积弱,长此以往,国家必将不堪一击。但容璟的存在与此次宫变,提醒了皇上兵力强大的重要性,以至于皇上及时调整国策,才迎来了被载入史书的明启盛世。

这次宫变清理了一批官员,以至于宫中许多职位都空了下来。这便使得明启十二年的春闱愈发重要了。皇上为定民心,尤为重视此次殿试,可他在大殿上却被一事难住了。贺青州和宋程昱的文章都写得很好,谁高谁低实难判断。

让谁当状元,着实是个难题。

一个是容璟的妻弟,一个是容媛的侄女婿,最终皇上更欣赏宋程昱的年少有为,称赞他是少年天才,钦点他为新科状元。

贺青州当即攥着手,很奇怪他第一反应不是失落,而是他没考上状元,高氏对他期盼落空,他与容媛的距离便愈发远了。甚至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他对这个妻子不算情深,可真走到这一步,他也多少有些不甘。若不是容媛成亲前便破瓜,使他心有芥蒂,他也愿意和她好好相处的。

本就病重的沈氏听闻宋程昱这个妾生子竟然得了状元后,竟又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她这一次晕过去,便药石无医了。

宋朝夕已经许久没回永春侯府了,因宋程昱的干系,永春侯府恭贺声不绝,老夫人穿着簇新的衣裳,身披大氅,去外头招待贵客。

宋朝夕推开门,沈氏房中有浓郁的艾草味,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头发干枯,嘴唇毫无血色,与记忆中的沈氏完全不同,像是变了一个人。宋朝夕掩帕咳了咳,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沈氏撑起手臂,见了她,猛地大怒:“你终于来见我了!你说,你妹妹是不是你害死的?你连自己亲妹妹的尸首都不放过,你好狠的心啊!”

宋朝夕轻轻地笑了,平日在国公府日子过得太舒坦,都没人吵架,她实在有些无聊,见到沈氏莫名想说几句,“母亲你老糊涂了,妹妹不是去山中养病吗?怎的是我把妹妹害死了?”

她打定主意不认,沈氏拿她一点法子没有。宋朝夕披着大红色蹙雪白狐狸毛的大氅,鞋子上缀着拇指大的粉润南珠,生孩子没有让她憔悴变老,反而给她本就明媚的长相,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那是未成亲的女子身上不会有的,比纯粹的美貌更招人。宋朝夕过得这般好,可她疼爱的朝颜却葬身山崖,死后竟连家都不能回。

沈氏心如刀割,不甘冷笑:“宋朝夕,你会遭报应的!”

宋朝夕嗤笑一声:“放心吧,我家房梁高,天打雷劈劈不到我,母亲就不必为女儿担心了。倒是母亲你,只怕女儿真有天打雷劈的那天,母亲也见不到了。”

她字字诛心,沈氏一点便宜占不到,指着她双手发抖:“宋朝夕,我是你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这样对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