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4页)

不过没关系,这两个是聪明人。

果然,段至诚段志信迟疑一阵,几次动唇,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

正如裴月明评的他们是萧迟亲舅,再怎么样也不会传出什么话来。他们也心道这是外甥王妃,荣辱与共,再怎么也不会泄露什么,算了。

毕竟,没必要也不好拂萧迟脸面。

于是王鉴领着小太监们退下,守好门户,外书房内四人开始低声商议。

废话就不用说,浅谈了谈了东宫如今的几大核心党羽,梁国公府,领头人物朱伯谦;长信侯府,杨睢;还有一个新晋的铁杆陈国公府,薛氏。

段至诚评:“这朱伯谦历经三朝,经历连次政变,安然到如今,最是谨慎,此人低调,但不容小觑。”

裴月明安静听着,她知道她今日的任务是听,开口就不必了,有什么话,等回去再和萧迟说。

挑战人家接受能力就没意思了不是?

段志信点头赞同:“这梁国公府虽封爵时间尚短,但借着太子母族之实,二十年了,确实不可小视。”

二十年,并不短,借东宫和后族的东风,朱家发展顺遂,虽说及不上永城伯府这样的累世高门,但也是一股不容轻忽的势力。

萧迟点头,不喜归不喜,但他知道。

“长信侯府也是。”

长信侯府对比起永城伯府来说,是要逊色一大截的。皇帝并没有如先帝一样,给太子精挑细选一个样样拔尖的累世高门。但毕竟还有祖宗规矩在,杨家拿出来,也能看过去的。

“至于这个陈国公府,算是三位之末,但也好歹是世爵,薛幡为官多年,也有根底。”

这三股势力扭在一起,有主有辅非常牢固,绝对要谨慎以待。

再有一个,就是萧遇。

萧遇本人既嫡且长,名正言顺,是孩提时便已册封,至今已二十年的皇太子。

或许他人不算特地出色,但他有一个无人能及的优势,他代表的皇位正统,他就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无第二人可取代之。

就连皇帝,也不是能轻易去动他的,因为某个程度上,两人是连在一起的,撼动东宫,一个不慎,就是皇权折威朝纲动荡。

所以,剑指东宫,需稳,需慢,需不疾不徐。

段至诚肃然:“慢慢剪除其党羽,耐心一点一点削减,温水煮青蛙,再窥一合适时机连根拔之,致东宫震荡,太子自乱手脚。”

要将萧遇拉下马,最必须要让他自乱阵脚,忙中出错,再伺机给予重重一击。

这是上策。

个中关窍就是要有足够耐心,要有持久战的心理准备,需要水磨的功夫,万万急不得。

......

道理萧迟都懂,策略他也认可,可他就是憋屈。

杨睢那把火还在心头一拱一拱,他总觉得不畅快,一口恶气哽住难受。

可偏偏他没有更好办法,他也没找到杨睢乃至萧遇什么破绽,只能窝着火送走了段至诚和段至信。

回到嘉禧堂,他根本坐不下,来来回回踱步,怒道:“可恶!!”

今日的商议勾起他之前强按下的愤懑,偏偏没处发泄,他恼怒一脚揣在屏风上,厚实的楠木座地大屏风都整个晃了晃。

气死他了!

对此,裴月明只能摊手:“那怎么办?你想拿下杨睢也没法子啊!”

她也想啊,这姓杨的整天微微笑不阴不阳的嘴脸实在噎人得很,整得她现在也看到他就想撇嘴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你又没有他把柄。

人家是老人有优势,你还没法子给人下绊子。

是挺难忍。

但也只能忍着了。

裴月明十分阴暗地想,据闻薛苓怀孕了(真快),这杨睢还得整天和薛公爷称兄道弟哥俩好,怕不是在那边憋屈得快要死了,才来萧迟这边泄泄火的。

该!

最好薛苓生个儿子!

她看得开,能自个儿畅想泄火气,可萧迟不行,听她这么一说,更是胸闷气短,憋得他难受极了。

“该死的杨睢!”还有萧遇!

他越想越气,重重一脚揣在屏风上,居然把整个屏风踹翻了。

“轰隆”一声巨响,他愤愤转了两圈,对裴月明说:“我去跑马!”

说完就拉着脸往外去了。

“……”

跑马?这么冷的天,怕不冻死!

但想了想却没劝,她只吩咐王鉴把斗篷风帽手套等物带足了,算了冻不死的,跑跑就跑跑吧,总得给个发泄途径不是?

呼啦啦一行人出了嘉禧堂。

不过。

萧迟的马最终还是没有跑成。

蒋弘来了。

他带来了一个让萧迟邪火尽泄的消息。

......

窗外风声呼啸,蒋弘声音也不高,但他的话还是听得颇清晰。

“……去年黄河大决,参知政事杨睢疑谎报灾情,侵吞赈灾款!”

裴月明蓦地抬起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