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页)

裴月明目光移开,在萧遇的明黄色皇太子轿辇上掠过。她收回视线,搁下轿帘。

今天这事情明显不对,梁师傅也不是什么热血小青年,更不是第次上课,之前怎不见他这般严厉?突然像犯了羊癫疯似的。

给裴月明的感觉,像是在刻意引萧迟发怒。

她皱了皱眉。

其实萧迟这个人,虽很欠打很气人没错,但他真不是传言般暴戾的,凶残动辄见血更是无从谈起。

来了这么久,裴月明就没听他刑责过宫人太监,不管重华宫内还是重华宫外的。就算偶尔有听闻领罚的,那也是本身犯了宫规的,不用报到他跟前王鉴就处理了。

唯对得上的就是易怒,这家伙脾气坏得很,若有人敢挑衅,他绝对会给对方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他是个皇子啊,这样……还行吧。

那么,他那名声怎么来的?

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传的?

……

这个念头起,裴月明就想到了萧遇。

无他,这两人关系最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之间存在着非常厉害的竞争关系。

萧迟乃作为个深得帝宠皇子,皇帝时常给他批改作业,亲自布置功课。且据裴月明所知,这待遇只此家,连皇太子萧遇都是没有的。

如果萧遇,他是有理由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起今日的事。梁师傅区区个上书房师傅,好端端怼上萧迟,要么脑子有病,要么有人指使。

而今日梁师傅的的发难,是由萧遇的质问引起的。

啧啧。

裴月明不禁又联想到之前跪太庙那桩,殴打太子,顶撞皇父。

假若萧遇刻意挑衅,萧迟这家伙脾气上来还真就照打不误的,他又倔,皇帝来了未必就肯立即说清原委,再让有心人乘隙挑拨几句,皇帝大怒骂他,他顶撞上真不奇。

这两桩,异曲同工,处理得好是小事,处理不好就成了大事。

天地君亲师,忠孝乃立身之本,尊师乃天下读书人谨守之道。不管哪件,旦被大肆宣扬,即断绝萧迟上进之道。

会是这样吗?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萧迟为什么会计?

他真不是个蠢人啊。

萧迟两夜日熟诵并理解透彻篇千字的史,智商绝对过硬。他御下能力也不差,她时不时过来,生活习惯和他总有不同的,可重华宫内外愣是半点风声不闻。宫人太监秩序井然,她在和他在都样。

还有,她般长短的信模样的语气和字迹,也不知他是怎么嗅到别样意味的,虽吃亏的是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第六感十分敏锐。

那如果真是萧遇刻意煽动的话,这种不算多高明的招数,他怎么会就这么往坑里跳了?

……

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

裴月明回到重华宫后,先提笔给萧迟写封信。

她没有提自己的疑惑,也没问什么,只十分客观且详细的将今日发生的事叙述了遍。

裴月明今天待得久,直到晚膳吃了再睡下,萧迟才回来。

看信,他脸立即拉下来。

王鉴忙禀:“陛下口谕,将梁嗣怀调出上书房,由吏部重新安职。”

当天上午,皇帝就召了刘师傅和梁师傅去,只道,上书房枯燥,委屈爱卿了,然后就让他去吏部给重新安排职务。

皇帝再温言,也看得他的不喜,吏部体察圣意是把好手,当天下午就给梁师傅重新安排去个犄角旮旯的贫困州府当司马,赴任期限十分紧迫,梁师傅不得不马上启程,行李家人只能后头跟上。

从时常能觐见天颜出入宫廷的天子近臣,下子被灰溜溜撵出京,只花了日功夫,后续估计还会磕绊不断。

惨是够惨的,只是不大解气,萧迟不大满意哼了声,“便宜这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