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第2/3页)

她是要用当年的救命之恩来换北秦皇室的一条活路和大靖暄王的侧妃之位。

无论是为了什么,莫霜和净善当年救他一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公主的用意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韩烨淡淡挥手。

这次灵兆没有再多话,行礼后被吉利引了出去。

吉利客客气气送了灵兆出宫,回上书房时看见韩烨正立在窗前远眺,他双手负于身后,手里拿着刚才灵兆呈上来的信函。吉利眼尖,把信函上的话飞快扫了一遍,然后默默出宫去了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归元阁,帝梓元立在院里的秋千旁,抱着睡着的安乐听吉利禀告。

“殿下,这就是奴才知道的全部了,当年在云景山下净善国师救了殿下的性命,后来在涪陵山又治好了殿下的眼睛,莫霜公主对殿下有三年照拂之义,以殿下重情重义绝不失信于人的性子,这回怕是……”吉利忧心忡忡,一脸无奈。摄政王和诏王历经了这么多磨难,好不容易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连一众大靖朝臣都不忍心在朝堂上嚷着让诏王娶回北秦莫霜公主,更何况是他这个一直守在两人身边的人了。

这是个什么事儿啊,尽是幺蛾子!好不容易走了个帝承恩,如今又来了个更难缠的莫霜。

“那个北秦使臣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避着你吧。”帝梓元替酣睡的安乐擦了擦口水,淡然开口。

吉利一愣,回忆了一下,老实点头,“北秦来的使臣是净善国师的嫡传弟子灵兆,新上任崇善殿掌殿,当年是他在怀城照顾了殿下三年。”

“以他和韩烨的情分,这些请求的话独自对着韩烨去说要更有效果,你在场,他面见的就是大靖暄王,而不是当初在怀城被他照料的落难储君。”

“殿下的意思是……”

“今日上书房里的这些话,他原本就不只是为了告诉韩烨。”

吉利神情一变,“他是想借奴才的口告诉殿下您?”

他一说完脸上便带了怒气。诏王未回朝时他做了帝梓元三年的禁宫总管,旁人自是知晓他对帝梓元亦忠心耿耿,在知道了当年隐情后必会第一时间告诉帝梓元。而以摄政王对殿下的情谊,在知道了真相后还怎么去拒绝北秦这道国书和莫霜公主的请求?

“殿下,是奴才着急,被人利用了……”吉利满脸自责。

“不必请罪,就算不是你,他们想让本王知道,自然也会有其他方法。”帝梓元淡淡拂手。

“那殿下您对北秦的请求……作何打算?”

帝梓元没有回,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本王听说帝承恩三日前离京了?”

“是,殿下。前些时日她在涪陵山下拦住了诏王殿下,也不知诏王殿下对她说了什么,几日后她只带了两个侍女便离京了。殿下,可是要奴才遣人随身跟着?”

“不必了,她既然已经离开,往后再和京城、帝家没有半分干系。天高海阔,随她去吧。”帝梓元捏捏安乐粉嫩嫩的耳朵,“你回去吧,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你不必再过问了。”

摄政王都这么说了,忧心忡忡的禁宫大总管只得顶着张苦哈哈的俊脸回了皇宫。

又是一日,韩烨和帝梓元依然没有对北秦送来的国书有任何回应。朝堂的一干大臣却坐不住了,西北军情紧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无论如何也该给北秦和前线的将士一个答复才是。

上书房里,韩烨处理完政事,沉着眼看着案首上满满的请求尽快答复北秦国书的奏折,让守在门外的吉利去取玉玺。

吉利一惊,老老实实去取玉玺。

这一日夜,帝梓元轻车简从,先后入了右相魏谏、皇室族长明王,以及手握军权的三家勋贵侯爵的府上。

她从祁阳侯府出来时,已是月朗星稀。一旁的长青看了看她略显疲惫的脸,低声请示:“小姐,可是要回侯府?”

“不用。”帝梓元摇头,上了马车,“入宫,去上书房。”

自北秦国书送到京城后,这几日韩烨长留上书房,没有出宫,亦没有来靖安侯府。今日朝中大臣对此事的议论已达至顶峰,她若是再不进宫,以韩烨的秉性,必会有最坏的情况出现。

那个人啊,从很多年前到现在,只要是遇上和她有关的事,似乎从来没有过第二种抉择。

此时的上书房,吉利听着韩烨口中说出的话,握着御笔的手颤颤巍巍,大滴的浓墨溅在明黄的圣旨上,一脸呆滞地看着韩烨,一副被吓住了的模样。

“殿下,您,您要……?”

“发什么呆,本王让你写就写。”韩烨神情淡淡,立于窗前,“不过是一封罪己诏,罢黜本王为庶民,永不得入大靖朝堂罢了,又不是要本王的命,你这么婆婆妈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