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丁香之思(第2/7页)

“过奖。”尽管如此,穆远的剑还是抵着他的喉咙。

“小的奉谷主之命,来和雪宫主商量些事情。”

穆远这才放下宝剑。世绝望向雪芝,搓了搓手掌:“雪宫主重出江湖,却招来流言蜚语,也不知是福是祸。拥有狐狸精的脸是好事,但做了狐狸精做的事,尤其是对一个年轻姑娘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时间不多,请开门见山。”

“好吧,雪宫主若希望日后落得个好名声,最好还是留下来做客数日,吾等必将竭尽忠诚伺候您。”

他话说得简洁,句句动听,但言语间全是威胁。雪芝指着他,怒道:“你……你这沐猴而冠的小人!”

“雪宫主当小的啥也没说,小的这便走。”

虽说如此,雪芝不愿再惹上麻烦,便遂上官透的愿,去了青神楼。看着那小帘钩垂的卧房,雪芝心中更加焦躁,只在门口等待。但很快,上官透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请进。”

雪芝怒气冲冲地杀进去,大声道:“上官透!”

此刻,上官透独立于窗边,正欣赏才裱好的丹青。都说春秋多佳日,垂柳金堤,桃李花飞。但在这玲珑绮钱、虚白华室外,只有丁香花芳庭,吐娇无限。一阵春风进了房,带入幽香,同样带了上官透落华满袍。他伸手拨开袍上的花瓣,回头笑道:“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出自唐·李商隐《代赠二首》。

]。听闻洛阳傲天庄今年丁香开得大好,都美过了谷雨三朝艳牡丹。可惜在下不曾有如此眼福,还望雪宫主指点一二。”

“少和我冒酸气,你竟敢威胁我,恶心!”

“我几时威胁过你?”上官透不动声色地答道,却很快猜到是世绝做的好事,便上前两步,“世绝威胁你是吗,他都说了些什么?”

雪芝微微涨红了脸:“什么都没说!你让他闭嘴便是,我走了!”

刚转身,上官透身形便似一缕风,闪到她面前:“雪宫主且留步。”

雪芝充满恨意地看他一眼,想直接出去。谁知她左走一步,上官透便往左挡一下,右走一步,他又往右挡一下。到最后,她实在走不掉,两拳打在上官透的胸前。上官透却单手握住她的双手,浅笑道:“在下也曾听闻,今年洛阳花下的佳人,比丁香还要沁香醉人,却直至现在才有了眼福。想这绝代佳人被诸多男子见过,真是喜恨交加。遗憾的是,她对在下却只有恨。”他时刻笑着,实是心口不一。

眼前的人还是当初那个上官透,却又完全不一样。原来岁月和经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他变得这样陌生,已不会像当初那样,对她毫无保留,把她当成至宝来宠溺,来疼爱。

“我只是讨厌你。”她手腕不断挣扎,咬紧牙关道,“恨,还说不上。”

“雪宫主,此言差矣。”上官透声音忽而轻柔,“看,这可是当年我们一夜温存之地。在此间,雪宫主把自己交给了我。”

雪芝脸色发白:“你、你住嘴……”

“当初雪宫主待我恩惠过甚,解衣推食,这等好处怎能不提?纵使你今日这般绝情,那一夜的好,在下也是万万忘不掉的。”上官透转过头,用下巴朝后背的方向偏了偏,“何况,那夜过后,在下背上可是被抓得伤痕累累,雪宫主居然还可以跑得那么快,难道就不疼吗?”

雪芝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你住嘴!住嘴!”

察觉她在激烈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拽近一些,空出的手搂住她的腰,终于放纵自己,在她手背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芝儿,你是否曾想过,当初若非我们太过感情用事,怕是早已结为夫妻。”

听见那一声温柔如水的“芝儿”,雪芝几乎当场掉下泪来,可她还是如紧绷的弦,怒道:“谁要跟你做夫妻!恶心!”

“到现在,你还是觉得恶心?”上官透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会儿,冷声道,“你既然觉得恶心,为何还要主动吻我?不要告诉我,你是被我骗了,更不要说对我只存兄妹之情。当时我是被你诓糊涂了,你说什么便信什么。后来我去问别人,没有哪个人说你的举止像个妹子。”

他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此时此刻,雪芝只觉得自己被剥得精光,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上官透的手背上。他却丝毫不怜香惜玉,冷冰冰道:“不是说不喜欢我吗,那现在你哭什么?”

雪芝哽咽道:“喜不喜欢,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我知道上官公子俊朗倜傥,武功盖世,天下想闻君风采,而喜欢你的女子多得不可数,放过一个重雪芝,当真这样困难?”

上官透蹙眉道:“说得可真轻巧。芝儿可知道,我这两年受了多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