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4页)

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很让她惊喜了。

张迎康依旧闭着眼,表情很冷漠,嘴角也一直抿着冷硬的弧度,没有任何反应。

应颜观察着张迎康的神色,觉得不对,赶紧双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已经好了,没事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都是——”

张迎康闭着眼,冷冷地启唇打断:“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听到张迎康冷硬的话,应颜的心立刻一紧,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握着他的双手慢慢松了一点。

过了好一会,张迎康睁开眼,看着面前咬着唇、“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应颜,很冷漠地开口:“哭什么?”

应颜睁大着一双杏眼,清澈的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慢慢地往下滚落。

张迎康的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厉,胸口剧烈起伏,咬牙狠狠道:“你哭什么?难道还没让你满意吗?”

她在委屈什么?一直被反复折磨、尊严被碾压到底的人不都是他吗?

她哭什么?

应颜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流着眼泪,神色凄惶。

此时,沉默与泪水反而更折磨人。

张迎康盯了一会,而后猛地闭上眼,冷着脸视而不见。

应颜看着闭紧眼的张迎康,低头扫了一眼,而后将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让滑落的眼泪珠子正好滴到他的手心,一颗接着一颗。

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

张迎康的唇抿的更紧了,像是在忍耐,最终在下一颗温热的泪珠砸下来的时候终于咬牙开口:“别哭了。”

声音冷硬,语气还透着一丝烦躁,听起来就像是在凶她。

应颜顿时更委屈了,眼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张迎康猛地把头侧到另一边,手也挪开一点。

应颜一看,赶紧伸长了脖子,让眼泪跟上,一颗都不浪费。

“......”

依旧能感受到手上温热的湿意,张迎康拧紧眉,觉得应颜简直厚颜无耻,偏偏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心口像是被插了根针,正一下一下地往肉里扎。

“别哭了。”

好一会,张迎康终于认了输,侧过头睁开眼开着应颜,声音忍耐着低了几个度。

应颜立刻得寸进尺地把脸凑近,轻轻噘嘴。

她觉得她受伤了,需要安慰。

张迎康看着哭的一脸泪痕还凑着脸过来的应颜,突然就觉得,其实她并没有错,真的没有,错的,一直都是他。

他不该放任她、纵容她。

张迎康只能皱着眉道:“我感冒了。”

应颜立刻嘴一瘪就要再开哭。他的感冒根本就快好了。

张迎康只能忍耐着开口:“等下次。”

应颜听到了张迎康声音里的松动,赶紧道:“那这次就先轻轻地亲一口。”

长久的沉默后,张迎康终于说了一声:“好。”

应颜一听,眼睛一亮,立刻将整张脸凑到张迎康的眼前,而后似乎想起来什么赶紧用手摸一把脸上眼泪,再次垂着眼羞答答地凑近。

这次凑的很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四目相对,呼出的热气分不出你的、我的。

太亲密了。

张迎康垂下视线,而后微微侧了头,在应颜的脸颊极轻地擦过:“可以了吗?”

他的动作轻得就像是羽毛扫过,呼出的热气萦绕在应颜的耳边,声音更是温柔又磁性,带着退让包容,听得人身体立刻发麻。

应颜的心跳一下子就剧烈起来,“咚咚咚”个不停,口水也咽了咽。

张迎康似乎听到了,眉尾扫过来,静静地看着她。

应颜的脸一下子便爆红起来,而后在张迎康有些深意的眼神里,立刻捂着脸跑回了房间。

——

应颜发现拨了尿管以后,张迎康的情绪突然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变得很焦躁,也不怎么愿意喝水,睡眠更是差了很多。

应颜当然知道为什么,不过这是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依靠导尿管,何况他现在既然已经有些知觉了,肯定要开始加紧进行控制训练。

应颜从医生那开了一些利尿的药物,又每天用热水帮他外敷,尽量地让他能够尽快地适应这个过程。

努力一段时间后,张迎康的情绪终于稍微稳定了一点。

霜降过后,一天冷过一天,有一天应颜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突然开心道:“哇,下面树叶都黄了。”

应颜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时候还是烈日炎炎,转眼便是秋风扫落叶。

时间过的好快啊。

张迎康听到这话,转过头看着应颜,看着她兴奋地看着窗外,突然意识到,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去。

病房里长年恒温,让他几乎忘了外面的世界有着春夏秋冬,四季变换。

就像,他几乎忘了,她不应该像他一样,一直被禁锢在这间病房里。

“你想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