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中秋之夜(第2/4页)

她瞬间坐起,一掌朝他拍去——

“你醒了?”鄢月察觉动静,掀帘——

梨胭一愣,瞬间化去内力,一掌拍在棠篱胸口——啪!

鄢月一愣。

梨胭拍完又抱住他,“你打我!”声音又气又娇,说的是之前被一掌拍晕的事。

棠篱深吸一口气,额上青筋跳了跳,反手抱住她,哑声道:“对不起,内力突然恢复,还没有习惯。”

梨胭哼了一声。

鄢月瞧了瞧棠篱似乎被拍裂的伤口,眉头皱起,她拉起梨胭,“你跟我过来一下。”

“怎么啦?”

二人跃至鄢月房中,鄢月关上门,问:“棠篱的毒解了,你知不知道?”

梨胭目光一闪,“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鄢月问了刚才一样的问题:“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梨胭一笑,神色自若,“为何会这样想?”

“你回答我。”她盯着她。

“没有。”

“真的?”

梨胭看着她,“真的。”

两个人的回答一模一样。鄢月一抖。

这是结契的影响吗?

“棠篱毒解了。”鄢月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们可以相守很多年。”她笑。

“不。”鄢月现在后悔死没有阻止当初二人结契,“意味着你将永远反抗不了他,永远顺从他,按他的喜好行事,他随时可以结束你的生命,但你却不能如此。”

“是吗?”她还是笑着,眼睛里的光却有些暗,“不一定哦。”

鄢月想到棠篱被拍裂的伤口,眉头一皱,“你们是不是没有结契?”

“结了。”梨胭捂住胸口,喃喃,“很明显。”

“那你刚才可以那样打他吗?”

梨胭一讶:“不能吗?”

鄢月其实没有亲眼见过结契的情兽是怎样的,对结契情兽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他人转述,每个人都是发毒誓告诫后来者绝不要结契,后果比其讲述的还要可怕。

鄢月犹犹豫豫:“不是完全不能反抗吗?也不能伤害契主吧……”

“我没反抗呀,跟他闹着玩呢。”梨胭漫不经心的,“只要契主不觉得是伤害,应该就可以做吧……”

鄢月一想也是。

只要契主允许,情兽便都可以做;只要契主不讨厌,情兽就不会受压制。

那刚刚一掌,棠篱是自愿接受吗?

鄢月身体一抖,突然有些感动是怎么一回事?但转瞬她又重回忧愁——刚成亲,正是爱意最浓之时,自然能这里忍那里宠,棠篱真的能这样爱她一辈子吗?

此话难说。

而梨胭……

梨胭突然抱住她,鄢月一愣。

“别担心我。”梨胭拥抱着鄢月,“若已成既定事实,那就顺着事实走下去,问题出现就解决问题。每一条路都难走,前路都是未知的。担心太多是辜负了当下。”

鄢月一叹,她最近确实忧虑太多,有太多放不下。她拍拍她,“你能想通,最好。”

梨胭笑:“我当然能想通。”

过几日是中秋节。楚都每年的中秋都特别热闹。

各大酒楼会联合推出中秋赏月宴,从引仙楼到望江楼,中间半条长街,到了中秋当日,会临街摆上流水席。

寓居者、流浪者、各原因难以团圆者,至街头引仙楼付五十文,便可进街流水席任吃,同素不相识的人坐一起喝酒聊天,度过一个热闹的中秋。

有家团圆者,也可在酒楼内定雅间雅座,听歌赏曲,闻桂赏月。

从引仙楼到望江楼这一带,正是楚都民间赏月最好的地方,故这中秋赏月宴每年都办得很好。

梨胭说想去,东山便订了望江楼最高一层临江的包间,一行人都去。

然这一天上街的人太多,密密麻麻,接踵磨肩,一行人几下就被挤开了。

棠篱和梨胭没有牵手,被挤分开的时候棠篱伸手抓她,梨胭看着那只修长的手,没有牵上去。两个人眨眼湮没人群。

片刻后,一抹白光倏尔一闪,消失在长街尽头,棠篱不知何时站在某酒楼顶,他看着白光消失的方向,没有追去。

梨胭和棠篱前后脚到达望江楼,东山一行人已在上面等了一个时辰,宝宝正在和乌锋下五子棋,楼下推杯交盏,人声嘈杂,热闹非凡。

鄢月望着月亮,手边已空了一个酒壶。她看过来,笑道:“你俩果然过二人世界去了。”她戴着粉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因为喝了酒,眼尾熏红,较平日里多了三分桃色。

梨胭瞧了对面一行做作吟诗的书生一眼,回:“没有。”

鄢月懒得听她狡辩,目光掠过对面一群书生,朝其中一个眨了眨眼。

突然,她眼睛一亮,连酒杯倒了也一点儿不在意,拉过梨胭,指了指对面最里某角落一人,“谪仙!”

梨胭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