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5/7页)

曹觅对着东篱吩咐了一句,“把汤端到府中大夫那边去,验一验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另外,把今日接触过这碗汤的人,都一起关押起来,日后再审。”

东篱终于从曹觅的话中拼凑出事情的原委,闻言忙点了点头,径直下去吩咐了。

就在她刚出院门不久,戚游带着人来到了厅中。

曹觅不知他为何会在这种时候过来,听到外间通传时吓了好大一跳。

心念一转间,她干脆快速地换了一副表情,哽咽地扑进了刚进门的戚游怀中,“王爷!”

戚游显然没料到曹觅会是这幅反应,呆愣了一瞬后僵硬地询问了句:“怎么了?”

曹觅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做作的表情,只用手帕按了按眼角,装模作样地擦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回道:“春临想要害了臣妾!王爷可得为妾身做主啊!”

戚游看了一眼被两个小厮死死压制住的春临,又看了一眼怀中哭得中气十足的曹觅,半晌点了点头,“嗯,你先起来,此事我自会处理。”

春临被戚游的人带下审问,她在府中的几名同党也顺利被纠了出来。

隔天,戚游派了管家来向曹觅说明原委,曹觅才知道,春临一直喜欢着身为一家之主的北安王戚游。

戚游对原身持家无方的不喜被她看在眼中,她觉得自己在王府多年,府中上下都是自己打点,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

原本,她盼着戚游将她纳了,可是戚游似乎完全没有纳妾的念头,于是她这才对曹觅起了杀心。

曹觅听到这番原由,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真不理解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姑娘,怎么会为了情爱做出杀人的事情。这在她二十几年的人生观中,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所以当管家随后请示她春临要如何处置的时候,曹觅头疼地揉了揉额头,道:“送官吧。”

“送官?”管家皱了皱眉头,“夫人,像春临这样欺上弑主的刁奴,府中完全可以自行处置,无需送到官府。送到官府那刁奴也是一个下场,左右逃不过一个死。”

曹觅摇摇头,“送官,都送官吧,夏临也是,我本就准备调查清楚之后,通通送官。”

曹觅毕竟是一个现代人,接受了几十年的法制教育。即使她知道两人犯了死罪,也仍然不愿在自己院中,动用私刑打杀个把个罪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通通送到官府,由有判定权利的知府去评断她们的对错刑罚。

管家见她坚持,也便不再说什么,道了声“是”便告退了。

他一路回到前院,,直接到了书房,求见戚游。

戚游很快应了,管家得以入内述职。

将方才在曹觅那边提及的事一一禀告给戚游,着重说了曹觅要求“送官”的决定。末了,管家询问道:“王爷,您看呢?”

戚游沉吟一阵,点了点头,“便按王妃的意思办吧。你记得找一下赵大人,让他务必看着这两件案子。紧要关头,莫让那些人拿住了什么把柄或挑起什么风浪。”

如今他在京中的身份敏感,这种时候,他是更倾向于在府中解决的。但春临夏临毕竟名义上是曹觅那边的人,曹觅做了决定,他也无谓为了一些小事阻止。

管家躬身行了,“老奴知道了。”

他正要离开去安排,却听到戚游的声音再次响起。

“忠叔,你说,一个人经历过生死,性情就会大变吗?”

管家的动作一顿,随后回道:“依老奴拙见,大约是的。王爷是上过战场的人,不也能看出新兵与见过血的老兵之间,显著的差异吗?”

戚游似是自嘲般笑了笑,“也是。”

于是,他没有再阻拦管家,任他自行离去。

他端坐在书案之后,对着满桌的文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眼中。

半晌,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是这……也实在有些离奇了。”

——

春临和夏临被送入大牢之后,曹觅终于过了一个安生的年。

她原本以为以北安王的地位,到了年节,府中该会十分热闹才是。但可能由于北安王最近失了势,这个年节,她没有收到任何一份请帖。

曹觅也乐得清闲,别人不请她,她干脆也歇了办宴会的念头。按着往年的习惯,将各家的年节礼都送出去后,她就安安心心地陪着三个小豆丁玩耍。

倒是戚游怕她心里有落差,还特地来安慰了几回。

曹觅一边应着“妾身都懂”,一边在心中暗爽。

但她没轻松多久,年节过后,各种被积压的事情还是被摆到了眼前。

其中最棘手的,便是年前南溪和北寺提起的,关于她名下铺子的几张契书。

如今的情况是,契书的另一方,李家已经将契书上提及的货物都送了过来,曹觅如果不付清尾款,便是违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