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第3/6页)

身上依旧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红色护具,百草沉默的守在若白的病床盘。昏迷中的若白睡得很不安稳,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梦境中挣扎,仿佛忧心着什么,挣扎着想醒过来。

“你先回去吧。”

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工作人员好心的对百草说:

“下午的比赛两点钟就要开始了,医院里会有护士照顾病人,你会去准备一下吧。“

沉默着,百草摇摇头。

“刚才我问过医生,药物中有可以使病人休息的镇定剂,病人在两点之前是无法醒来的。”

工作人员劝说她,“你不必留在这里。”

“不……谢谢您。”百草哑声说,“我要陪着他。”

“可是,这样你会错过比赛的!”

“没关系,”握住手心那只冰冷的大手,怕吵醒睡梦中的若白,百草声音低哑得近乎无声,“我想陪着他。”

工作人员惋惜几声。

急救室里,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昏迷中的若白越来越不安稳,他的头部吃力的在枕上辗转,苍白的嘴唇仿佛想要说出什么,如同即使在最深的昏迷中,也有无法令他安心的事情!

“他是在疼吗?”

心痛得紧缩在一起,百草的面色也变得苍白,她急忙站起来,刚想去按唤人铃,耳边忽然听到从病床上传来的剧烈咳嗽声!

“病人居然醒了!”

工作人员吃惊的说,医生分明告诉他,镇静剂的药效至少要到下午四五点才会消退。

剧烈的呛咳。

病床上,若白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咳着,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怕输液的针头会跑针,百草小心的按住他的手臂,又惊又喜的喊着:

“若白师兄!若白师兄!”

听到她的声音,若白的眉头仿佛缩得更紧,面白如纸,他缓慢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病床旁的她。若白的眼睛微微有些恍惚,默默的望着她,然而,似乎在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眼睛霍然睁大,瞪着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她有点被他吓到,百草呆住,结结巴巴的说,“若、若白师兄,你生病了,我、我送你到医院……”

“现在几点?”

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若白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苍白着脸问。当他看到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中午1点02分时,气得嘴唇也煞白起来,怒声道:“还不快走!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心里想着事情的人,连镇静剂也会失去效用。”日本医生板着脸走进急救房,呵斥着,让若白重新躺下,“你的病情,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必须静养,情绪也不能够起伏太。还有,为什么喝下那么大剂量的止咳糖浆?即使咳嗽非常严重,过量的止咳糖浆对身体也是会有伤害的,往后不可以再做这种荒唐事情!”

过量的止咳糖浆?

当听到这一句话,百草呆滞住,忽然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咳嗽不止的若白师兄突然会不在咳嗽。那并不是他的病情好转了,而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喝下了大剂量的止咳糖浆?!

训斥了若白一番,又再三叮嘱他静养,日本医生才终于离开急救病房。勉强抑制住胸口的咳意,若白瞪着呆滞般的百草,虽然很生气,但虚弱使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快……快去体育馆!”

后退了一步,百草含泪摇头说:

“我不去。”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若白吃力的从身上掏出一把日币,递向她“……打车过去……再买两只面包……和一盒牛奶……快回去……现在还来得及……“

慌乱的摇着头,她仍旧说:

“我不去。”

沉默着看着她,若白的气息越来越冰冷,凝视她两秒,他眼神淡漠的说,“……如果你还把我看做是你师兄……就听话……现在立刻回去体育馆……打好下午的决赛……”

“……你是我的师兄,我听你的话……”摇着头,泪水扑簌簌从眼眶落下来,百草哭着说,“可是,我不要去,我要留在这里陪你。你生病了,我不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这里是医院!”若白怒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额头也沁出细密的冷汗来,“……你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你留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可以的!”百草急声说,“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去喊护士和医生,输液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人,我曾经见到过……”

“我没有那么容易死!”

胸口窒闷得有咳嗽起来,若白挥手打掉她想要过来搀扶的双手,吃力的说:“百草,你冷静一下。我们来日本,是为了打比赛,你不要分不清轻重……“

“分不清轻重?”流着泪,百草伤心的说,“难道,一场跆拳道的比赛,会比你的身体还重要吗?为了这场比赛,你怕我担心,生病咳嗽都要半夜出去‘散步’!为了这场比赛,你身体不舒服却什么都不跟我说!是,我知道,比赛很重要。可是,比赛也只不过就是一场比赛,难道真的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