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3页)

“偶然听程家小公子酒后醉言,其祖父与兴元王暗中勾结,意图秋日起兵征战陶国,再以军功、军力和民心逼陛下退位。”

满庭哗然。

“咳咳咳咳……”高座上的皇帝剧烈咳嗽起来。

今日相商政事,兴元王也在,只是在刚刚段无错出现之后兴元王一直没有说过话。

好巧不巧,就在刚刚兴元王的确提议出兵陶国。

一直观望看戏的兴元王意外地看向段无错,冷声发问:“湛王此话可有凭证?”

“没有。”段无错从容道。

左相显然没有兴元王冷静,先是丧孙之痛,如今气得发抖,山羊胡翘起来。他指着段无错:“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然后他朝皇帝跪下,高呼冤枉。

大殿内的人这才一个个想起来皇帝还坐在高位上。

皇帝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问段无错:“贤弟,你可有证据?”

“有人证。”

“谁?”

“程霁。”

皇帝皱了眉。

段无错温和笑着:“兴元王与左相为羿国兢兢业业,不该受到任何污蔑。如今死无对证,再也不会有人冤枉兴元王与左相。”

“你还要谢你不成!”左相气得跳脚。

段无错含笑看向左相,深邃的眸子里静若寒潭。他语气缓慢:“那依左相大人来看,我为何要杀程霁?莫非贫僧这僧衣是假,这经文是枉读,当真是滥杀无辜的恶魔?”

愤怒让左相已不如先前镇定,他逼问:“那湛王是承认之前的连环杀人案亦是你所为!敢问那些人都犯了什么罪过!”

有时候一件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从别的豁口击倒对方也是一种方案。这一向在左相擅长之举。

兴元王却知道左相乱了针脚,轻轻摇头。

段无错目光扫过刚刚信誓旦旦为他说话的几位大臣,才道:“刚刚秦大人已经说过先前的几桩命案发生时,有人证明证贫僧在别处。”

段无错顿了顿,看着左相的目光冷下去,才继续道:“左相既然对这悬案如此感兴趣,不若将这案子接了,亲自探破,为羿国百姓再做一大好事。”

左相一怔,后背顿时沁出了冷汗。这悬案没人敢接。正是因为他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他才不能去接。他已然知道自己慌了急了,落入了段无错另一个圈套。

“若是历下军令状便是再好不过。”段无错偏偏进一步逼他。

左相心里飞快琢磨着。他心里生出疑惑,不知道段无错今日为何如此强势。自从代弟出家,谁都看得出来段无错在逐渐放权,根本不曾如今日这般在陛下召见臣子时进来。就算是装出来的,他表面上也变得日益随和,像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之态,已是多年不曾见过。他实在是不明白,当初程霁有错在先,可也付出了性命代价,两方算作扯平。为何段无错还要揪着不放?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兴元王冷眼旁观着。

“这查案之事是宗人府之责。何况陛下已经格外派遣了大臣查案。若老臣再插手便是越俎代庖。更何况老臣的确不擅长查案。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还请陛下明鉴!”

高座上的皇帝回过神来,赶忙说:“爱卿说的是。”

左相松了口气。

皇帝看了段无错一眼,又心虚道:“不过这案子的确拖了太久,若左相能够相助,想来探破之日不远矣!”

“陛下……”

皇帝打了个哈气,困顿道:“不知是不是天色忽然转暖,孤觉得有些不适。今日先到这里吧!”

兴元王率先开口:“陛下保重龙体。”

紧接着,其他臣子才跟着说道。

“多谢诸位爱卿关心。”皇帝起身,脚步匆匆地溜了。

皇帝先走,大殿内的臣子目送皇帝离去,暂且谁都没有动。

左相咬了咬牙,压下恼怒和仇恨,笑脸走向段无错,问道:“敢问湛王,老臣最近可有得罪之处?”

段无错“唔”了一声,略作沉吟,略微凑近左相,压低声音:“是有人惹了本王不爽,若你这老东西当真不知道,便回家去问问混账晚辈。”

左相一凛。

段无错慢条斯理地拂了拂左相官袍肩上褶皱,然后转身往外走。

“湛王。”兴元王开口喊他。

段无错脚步未停,直接迈出大殿,没搭理兴元王。

大殿内的臣子们个个低着头,希望被扫了面子的兴元王当他们不存在,可千万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段无错还没回府,太医已经先一步到了府中。

青雁将林太医请到一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位是府里的侍卫,刚刚救主受伤,如此护主之人还请太医全力医治。”

太医一看昏迷男子的伤势,便知道青雁在说假话。可是他们这些太医伺候的都是宫里的主子,知道不该问不要问该装傻就装傻的道理。林太医应了声事,仔细去为他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