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唐琳琳这人阴险的很,你小心点。

  蒋言这人什么话都喜欢埋心里。

  坐在迷失,我跟米楚感慨着公司最近一堆破事。米楚挺意外,她说,你们大老板以前都没管过公司,只管坐那儿收钱就行了,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对这个大老板挺失望。开始我以为蒋言尊重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现在看来,我觉得收留蒋言应该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光宗耀祖的事。

  米楚笑了,她说,怎么一逮着蒋言的事你就这么刻薄。

  我说,不是我刻薄,你没见最近唐琳琳在公司作威作福的样儿,以前开会她都站蒋言身后,特别低眉顺眼。现在开会就听她一人在那儿挥斥方遒呢。而且她给自己配了仨助理,她当自己是女王啊。

  你们大老板跟唐琳琳以前认识吗?

  不知道。

  那为什么回来就升了她?虽然她是副总,但你不是说你们老板没管过公司吗,怎么你说得好像他们很熟的样子。

  对噢。我被米楚说得也瞬间警觉起来,回想大老板从回来到现在对唐琳琳的态度,哪儿像对待一个陌生的新员工,我怎么就没注意呢?

  米楚说,唐琳琳这人阴险得很,你小心点儿。

  我说,我倒还好。一无名小卒,她不会太为难我。最可怜的是蒋言,要是苏冽在就好了。蒋言不高兴时,苏冽还能套套他的话。

  说完,我愣了下,我又无知觉地提起了苏冽。忽然发现自己顺嘴跟米楚提起了苏冽,我挺少跟米楚提苏冽,因为我知道苏冽走后米楚也哭了很久,虽然之前她因为苏冽跟自己爸爸在一起,狠狠给了苏冽一巴掌。但我知道,她后来其实挺后悔的,苏冽那时也伤透了心,走得很决绝,到现在都不回来,所以我一直挺怕给米楚心里增加愧疚感。

  米楚也愣了下,她说,你很想苏冽?

  我想了想,诚恳地点了点头。我说,米楚,我一直都觉得我俩像两朵相依为命的花,自以为很牛逼,不怕风吹雨打,不怕电闪雷鸣,张牙舞爪地生存着。可后来有一天我一抬头,我发现,我们之所以能自由自在地横行霸道,免受外界伤害,那是因为头上罩着玻璃花房呢。苏冽就是那个玻璃花房。以前她在时我不觉得,后来她走了我才发现,其实这些年,我们两个看着跟小钢炮似的无惧无畏,那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事,一去找苏冽她就会替我们摆平。不管大事小事鸡毛蒜皮的事,苏冽从来二话不说,把我们放首位。我觉得感动。

  米楚没有说话,我问她,你想苏冽吗?

  米楚点头,抽了一口烟说,我很想很想以前的她。

  那时,我只以为,米楚说的不过是对以往时光的缅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她便料到了后来长长时光里,我们的沧海桑田。

  我跟米楚正坐着悲春伤秋呢,苏扬跟虞美人走了进来。

  他俩近来经常出双入对,不过今天跨时代的,苏扬牵着虞美人的手。

  米楚说,这么快就背着我们暗度陈仓了?

  我也跟虞美人开玩笑道,我以后是不是得换个称呼了,嫂子?

  虞美人羞涩地低下头,伸手掐了我一把。苏扬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他说,给你们宣布件喜事,今天起,我有女朋友了。

  嘁。米楚鄙视苏扬,宣布众所周知的事算什么,有本事你宣布点儿我们不知道的。

  我看着苏扬跟虞美人的脸觉得特别开心,我觉得这是我回来第一次感觉到幸福。虽然是别人的幸福,不,不是别人,是我亲生哥哥的幸福。

  我正感动呢,米楚突然问,对了蠢货,过几天到你生日了,二十四岁,准备怎么过呢?

  啊?我愣了下,上次米楚提起我生日我也没放心上,现在又被提上日程。

  这几年,我对时光的认知很模糊,而且我基本上没再过过生日。

  但当二十四岁这个年龄突然醒目地摆在我面前时,我内心突然跟受到重创一样,一阵钝重的酸涩。

  我跟个傻瓜一样不甘心地问,我这就二十四了?

  米楚跟苏扬、虞美人都笑了起来,她说,你以为你跟本少女一样才十七吗?

  苏扬也颇感慨,他说,一转眼妹妹已经长大了,二十四,最适合嫁人的年龄啊。

  二十四岁嫁人。这几个字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样,在我脑海炸开了花。

  以前,我经常追问陆齐铭,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陆齐铭开始只是笑笑,后来他被我追问次数多了,他就认真算了算说,二十四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