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快乐的事

可是时间过得那样快,快到眨眼间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钟声敲响,一切重归宁静。

额头贴着席与风的肩膀,江若很轻地叹了口气。

作为舞伴,席与风极尽绅士:“还跳吗?”

“不了。”江若摇摇头,嗓音些微沙哑,“我们来做点更快乐的事。”

有些日子没做,这一场直接从天黑到天蒙蒙亮。

事后席与风靠在床头抽烟,江若冷不丁笑起来,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以为你是禁欲那挂的,就是性冷淡。”

席与风说:“曾经我也这么以为。”

江若侧过头看他:“难不成遇到我之前,你都是一个人?”

席与风没答,而是偏过头看他一眼,像在说——你觉得呢?

江若有点蒙:“不是……不应该啊,你这条件,不缺床伴吧?”

“不缺,但是没必要。”席与风说。

“哦,我懂了。”江若恍然大悟,“席总追求的是更高级的快乐,脱离低级趣味的快乐,这境界,不是我等凡人能企及的。”

被讽刺到的席与风衔着烟哼笑:“看来还有力气。”

“啊?”

“话这么多。”

“……”

两人又滚到了一起。

过程中江若嘴巴仍是不停,除了发出各种撩人的叫声和难耐的喘息,还不断试探追问——那陪伴呢,征服呢,沉沦呢……算不算快乐?

席与风本不欲作答,被他一再地问,失去耐心似的用虎口掐着他的下颌:“那你现在,快不快乐?”

因为体位的关系,江若被迫拧着脖子与席与风对视,笑容却灿烂极了。

“快乐啊,当然快乐。”他直起上半身,后背贴着席与风微微汗湿的前胸,手臂后伸去摸他的头发,“我一想到……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知道你胸口,有颗咖啡色的小痣,就……就快乐得要死。”

席与风的眸色一霎变暗,仿佛本性里最原始的欲念被激发了出来。

“是吗?”随着身体发力,他近乎恶狠狠地问,“那你呢,有没有什么只有我知道的事?”

“有啊。”江若去拉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

“每次你这样对我的时候,它都跳个不停……喜欢得也快要死了。”

次日清晨,席与风按时起床,半个小时后穿戴整齐前往公司。

江若只睁眼半分钟,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又慢腾腾地收了回去,咕哝一句“纽扣你自己系吧”,就翻身接着睡了。

等睡够已近正午,江若伸着懒腰往外走,先是看见餐桌上摆着的购物袋,紧接着闻到厨房传来的饭菜香,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到门口大喊一声“方姨”,吓得方姨险些把手里锅铲朝着他脑袋掷。

十分钟后,洗脸刷牙收拾完毕的江若回到厨房,站在水池边帮方姨打下手。做饭他不擅长,洗菜择菜还凑合。

方姨也乐得有人陪她说话,两人从最近的肉价菜价聊到这处房产高昂的物业费,再聊到位于枫城南面的席家主宅。据说那房子建成了好几十年,每年的维护保养费都是天文数字。

“那房子气派归气派,打扫起来太累人啦,他们家的人个顶个的怪脾气,都不喜欢外人进家门,保洁也没法请,全靠我和一名管家撑着。”

敢用“怪脾气”描述主顾家的人,想来与他们关系不错。江若说:“那说明他们把你当自家人,太累的话可以适当降低打扫频率,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方姨叹了口气:“要是换成前头那位夫人,定然是不会说什么。虽然她有时候脾气坏了点,但心眼是极好的,现在这位女主人就……”

想起和席与风的继母仅有的两面之缘,江若颇有感触:“难怪说他小时候过得不好。”

在这样的后妈手里,怎么可能过得好。

方姨一愣,继而道:“小风没同你说吗?他的母亲是在他十九岁,也就是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去世的,所以小风没在萧夫人那里受太多苦,至少明面上没有,毕竟还有老爷在呢。”

“那……”刚想问,江若忽而想起上回席与风打断他俩聊天时冰冷的态度,忙收了声。

“怎么,你是想问他小时候怎么受的苦?”

“您还是别说了,省得他回来生气。”江若唯恐方姨嘴快,抢话道,“等他以后愿意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方姨本也没打算细说,听了这番话转头看了江若一眼,很是欣慰的样子。

随后叹息道:“难怪啊,小风那样孤僻惯了的孩子,会把你留在身边。”

中午两人一起吃了饭,收拾碗筷的时候,方姨又给江若讲了些席家无关紧要的事。

“二少爷是个不堪用的,老爷心里其实清楚着呢,但是没办法,好歹是席家的种,得把他往正路上领,不然传出去多难听。”

自打确认了方姨是席与风这边的,江若同她说话便没了忌讳:“那家伙何止不堪用,用不着谁传,外面都已经说得很不好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