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但阿渔知道,劫持宝蝶的人一定是徐演,因为她的提防,徐演在府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他便在宝蝶回府的路上去害宝蝶!

“夫人,求您别告诉五爷,我怕五爷嫌我脏……”

“不许你这么说。”阿渔打断宝蝶,弯腰将后怕哭泣的贴身丫鬟扶了起来,宝蝶什么都没错,全怪徐演道貌岸然,宝蝶这番苦全是受了她的牵连。

宝蝶泪流不止。

阿渔抱着她道:“你别哭,这是咱们主仆的事,我不会惊动五爷。”

徐演对她的心思,阿渔无法对徐潜说出口。说了,如果徐潜不信或是认定是她先做了什么轻浮的事勾引徐演,夫妻间便多了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如果徐潜信了,可面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徐潜能做什么?

骂徐演一顿还是打徐演一顿?便是徐演发誓从此改过自新,徐潜心里就好受了吗?亲哥哥惦记自己的妻子,那还算亲哥哥吗?

阿渔不想徐潜难过。

但她必须做些什么了。

曾经她以为她与宝蝶小心提防便能保全名节,现在看来,光是提防还不够,她必须还击,彻底绝了徐演这个心腹大患。

可徐演自身武艺不俗,又有权有势,阿渔光靠自己,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场报复?

权势?

阿渔忽然想到一个能与徐演抗衡、且有胆量与徐演抗衡的人。

安抚了宝蝶,阿渔叫来宝蝉。

宝蝉爱说爱笑,与国公府各院的丫鬟小厮都能说上话,最适合打听消息了。

“你去打听打听长公主府的消息,事无巨细,能打听到的我都要知道。”阿渔悄悄嘱咐宝蝉。

宝蝉奇怪道:“夫人问她做什么?”

阿渔神色严肃:“你尽管去打听,注意别叫人看出来,这事只有你我知晓。”

宝蝉很少见主子如此凝重,点点头,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阿渔照旧陪伴女儿。

阮阮四个月大了,特别喜欢笑,笑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线,小嘴巴张得圆圆,像个掉光牙的小老太太,只是脸蛋可要细嫩多了。天热,白日里娘俩就待在春华堂,傍晚凉快了,阿渔便抱着阮阮去松鹤堂给徐老太君瞧瞧。

这日娘俩从松鹤堂回来,宝蝉隐晦地朝阿渔使了个眼色。

阿渔心领神会,让乳母抱走阮阮,她单独与宝蝉去荷花池旁坐着赏鱼。

池边视野开阔,有人靠近主仆俩肯定会马上发现。

阿渔坐在美人靠上,专心地往池子里撒鱼食,宝蝉站在她身后,轻声细语地讲起了容华长公主的事。

说起来,容华长公主已经搬出去一年半了。

这一年半里,徐演不曾去长公主府负荆请罪,容华长公主也没有再踏足国公府一步,足见两口子的夫妻情分已经丝毫不剩了。

阿渔其实也很好奇容华长公主一个人的生活。

宝蝉唏嘘道:“听说长公主过得可逍遥了,国公爷不是纳了一个小妾吗,人家长公主养了一后院的面首!”

阿渔难以置信地看向宝蝉。

公主养面首,她看史书时倒是看到过,可史官们对那类公主都充满了诟病之词,本朝从未听闻过哪个公主如此大胆,就算养,可能也是偷偷摸摸地养,现在宝蝉居然能打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别人也能知道?

宝蝉当主子不信,立即解释道:“京城都快传遍了,说长公主开始只养了一个,后来,后来越养越多,还将长生戏班里唱赵云的武生郑逢君买进了府,专给她一人唱,至于私底下长公主有没有让那郑逢君伺候别的,咱们就无从得知了。”

说到这里,宝蝉故意朝主子眨了下眼睛。

郑逢君是京城有名的武生,据说身高九尺姿容i丽,在京城的贵妇人圈子里广受好评。

郑逢君?

阿渔很少听戏,也不像宝蝉经常与丫鬟们闲聊,但这个郑逢君的名字阿渔有点耳熟。

宝蝉继续说了一些容华长公主与面首们的事,因为这一年官员百姓都在守国丧,容华长公主府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大事。

阿渔让宝蝉以后都多加留意那边的消息。

可能是傍晚听宝蝉说了唱戏的武生,夜里阿渔竟然梦见自己去听戏了,只是她才到戏园子门口,却见戏园门口一片喧哗,原来戏班子的武生染了重病,被班主赶了出来,武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人群中有人喊他逢君……

阿渔突然惊醒。

她知道自己何时听说过郑逢君的名字了。

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因为容华长公主再三刁难她,徐恪见她心情不好,特意挑容华长公主不在的一日带她去外面听戏了,接下来便与梦中的情形一样,两人在戏园前旁观了郑逢君被撵出戏班子的过程。

因为围观的看客都觉得班主太无情,那郑逢君替戏班子赚了多少银子,现在郑逢君病了,班主怎么都该送笔诊金给他吧?